一时之间众人嫉妒的矛头又指向了安妃。皇上已经很久没有召人侍寝,安妃这是动了众人的奶酪。都在琢磨为何安妃不仅没有倒霉反而得了宠。
众人一分析,难道是因为安妃在晨会上的大胆发言,表现出来的“欲求不满”和“好奇心”?皇上亲自给她答疑?越想越气,越想越黄。
江月白听到这些,笑个不停,只想到一个词“鸭子”。心里对李北辰多了几分认同。
本质上他们是一类人,都是工作狂。都会权衡利弊,把大局看得比自己的感受更重要。虽然不至于说不择手段,但比普通人要杀伐果断许多。
她抬眸问沈惜墨,“那枚桌子检查过了吗?”
沈惜墨就是沈太医的妹妹,她为探寻姐姐失忆的真相,以宫女身份潜入宫中。
买通内务府进入永和宫,被江月白识破身份,签下劳动合同。之后江月白对她以礼相待,允许她不进行宫女的劳作,自称“我”,专心进行香料的研究。
江月白给李北辰的和田玉镂空香囊里装的香料就是出自沈惜墨之手。
此时,沈惜墨手里拿着镯子,颇为自信地答道,“娘娘,方才我已经检查过,这枚镯子并无异常,没有浸泡过药物。上有蒙文我不认识。不知有无特殊之处。”
江月白略一沉吟,命沈惜墨将上面的文字拓印下来,让小罗子送去给皇上。
反正主不主动送过去,皇上都会知道。还不如坦荡一点。
皇上找人一看,上面的字是“雅若”,一个蒙古女孩子的名字。因为江月白没有告诉她用意,李北辰因为忙于公务,就让梁小宝派人回复过去,并没有多问。
江月白对欢欢且尔的大公主名字印象特别深刻,因为叫娜仁,寓意是太阳,意味着父亲对她寄予了极高的期望。
所以野四扎送来的不是嫡长公主,而是其他人。那又是谁呢?会不会是同父异母的其他公主?
所以鞑靼犯了欺君之罪。
安妃主动把这枚镯子交给她,同时让她察觉自己的身份,为什么呢?
她在心里琢磨着这些事情,没有说话。
“可是这枚镯子有问题?”丽春疑惑地问道,“还是安妃会拿着娘娘的簪子栽赃嫁祸?”
江月白摇头,“她不会这么做,这样做太愚蠢。皇上为了拉拢野四扎,只要野四扎不反叛,她不犯大错,就会盛宠不衰。何况太平公主已经怀孕,作为回报,皇上会想办法尽快让安妃怀孕。”
丽春疑惑不解,“那她特意过来送镯子就是为了向娘娘示好?毕竟她一个和亲公主孤立无援,站队总归有好处。”
江月白思量了片刻。就算安妃是个冒牌货,不是真的娜仁,除非准备借机翻脸打仗,否则假的也是真的。大明王朝要的只是鞑靼嫡长公主的身份、野四扎的立场态度而已。
所以真的只是单纯的站队示好?还是有求于自己,还是想让旁人误会她们的关系?还是她暗中跟其他人联手做了局?这不过是个前戏或者烟幕弹。
“把镯子收好了。不管她是什么目的,总会见分晓的。”
江月白神色淡淡,不再去琢磨这事儿,随手看起了书。
景阳宫里,齐婉仪愁眉苦脸地托着腮帮子望着烛火发呆。
“皇上又去安妃宫里了?”
葡萄在一旁打着扇子,小心翼翼地答道,“是。”
石榴端过来一盅药汤走进来,轻轻放到桌子上。一股刺鼻的苦味随之飘出来。
齐婉仪眉头锁得更厉害,现出三道川字文。
“娘娘,该喝药了。”
“太苦了。”齐婉仪带着哭腔。但她还是忍耐着喝了下去,一点药渣都没有剩,喝完之后,感觉整个人都像个大苦瓜。
苦死个人。谁喝谁知道。
“娘娘吃点蜜饯。”葡萄细声细气地哄着。
齐婉仪吃了蜜饯,又连连漱了三四口,苦闷地说道,“这方子喝了一个月了,肚子也没个动静。如今皇上都不来了,怎么怀啊。”
上次皇上好不容易留宿在她这。谁知道折腾了一个时辰,都没出来。真不知道该感叹皇上身体好,还是感叹她没用。
葡萄忙宽慰道,“娘娘有世子在身边,皇上迟早会来的。”
齐婉仪恨恨地说道,“安妃那个贱人,那天当众说话那么露骨,原来是为了勾搭皇上。真是为了得宠,脸都不要了。”
葡萄小心翼翼地劝道,“娘娘息怒。安妃娘娘再得宠也是个外族女子,皇上也就能新鲜个三两天。哪能跟娘娘的身份比。”
齐婉仪站起身来,走到门口,依靠着门框,望着天上的月亮,苦闷地说道,“再过两天,宁惠妃和珍妃就要封妃。什么时候,我也能到妃位。为何旁人伺候个一两回就有了,我伺候这么多回都没有。”
别人到妃位那么容易,她怎么就那么难。
就像孩子一样。明明她伺候的次数不少,为何旁人都有,她没有?
好难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