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知府到了开州的地界,自然还是安王世子和冉老爹在接待。
“大人,我们实在是没办法了,听说你们这边修了什么井渠,现如今不管是百姓还是庄稼都还能有水喝,我今日只能腆着老脸来请两位帮帮忙,能不能借水给我们?
两位放心,我们不会白借的,要多少银子,我们都可以拿,那些都是赈灾的,可是现如今最大的灾就是缺水,这处处都缺,也就只有你们开州府好一些,还请两位看在我们在朝为官的份上,帮帮我们幽州府的百姓吧。”
幽州知府这会儿也恨不得回到去年,刚入冬那时候,若是当时他们就跟着干了,多花点钱,也不至于这会让捉襟见肘,皇上已经放话了,若是引起了民怨,拿他们的人头平民愤。
“崔大人,不是我们不愿意,实在是这水也是用一点少一点,罢了罢了,咱们都是兄弟州府,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们饿死,你放心,朝廷已经在运水过来的路上了,这些水是从南方运来的,也是杯水车薪,还不知道多久到达,我这就让人给你们打一些水去,先帮帮你们。”
安王世子和冉老爹早就猜到了他的来意,他们也明白这位崔大人的难处,不是每一个地方都像开州这般能赚到钱,所以才有底气修建那么多工事。
幽州所处的地界也有幽州军,不仅要供应幽州军粮草,还要向朝廷纳税,而且崔大人去年也都在紧急调配,争取兼顾到两方的利益。
如今正是地里的庄稼正缺水的时候,他们开州的井渠里的水还能够支撑,这时候本着为民的精神,他们也不能不匀给幽州府一些。
听到两人这般爽快答应,崔大人高兴极了,他一来就做了低头的准备,也想着可能会得到嘲讽,但是无论怎样,只要借到水就算是受点屈辱也没什么,但是出乎意料的是两位大人没有为难他。
崔大人感动地押送着这些珍贵的水回了幽州府,这一次他带来的几个大木桶都装满了,开州府还送了好几个大木桶,全都是用来装水的,虽然这些水是杯水车薪,但是也能解决燃眉之急。
这些水全都由开州军帮忙护送,预防有人起了歹心,崔大人见状,更加感激了。
朝廷卖给草原的粮食终于运到,由安王世子、庞将军一道,将这些粮食亲自交给了草原王庭的人,那些胡人见状,也都不再继续守在大梁边境,一个个跟着粮食走了。
当然,他们的牛羊也陆续渴死了不少,全都被宰杀了,要么卖给大梁,要么直接现场杀了吃,也不敢继续挑衅大梁的军队。
毕竟跟着大梁对峙了这么久,他们也清楚,大梁如今的兵力比从前更甚,而且这些大梁人一个个都生猛得很,谁都不是好惹的,上一次血的教训还摆在眼前,至少他们已经听说王庭早就偷偷藏了水,而且刚刚掌握了几个绿洲。
草原王庭如今拿到了粮食,还要考虑粮食分配的问题,所以草原上又掀起了内战,每个部落都想要得到更多的粮食,一场争斗又开始了。
呼尔勒所在的部落和周边几个都没有参与到这次的粮食竞争中,他们早就悄悄囤好了粮食,几个部落团结在一起,拧成了一股别人轻易割不断的绳索,共同守护着自己部族的人。
开州府,一开始还有成片成片的蝗虫飞来,但是随着鸭子大军和百姓的自发驱赶以及衙门组织的捕蝗大战,好在没有受到太多侵扰,到了七八月,天上的太阳恨不得分成两个,势必要将这大地上的人和作物全部晒死。
“收粮了,收粮了,快点起来收粮了。”村长们又开始敲着锣挨家挨户巡逻。
“村长,今年收成太少了,要不要再继续养养?”
“养?还养个屁,你们看看这太阳,都快要落下来灼人了,再养下去,只怕都要被晒脆了,收了吧,早点收了早点拿回家才安心,朝廷今年又弄了好多收割机,帮着大伙一块收。”
“哎,今年只有去年的一半,家里的存粮也都见了底,是该收了,只是明年吃什么,这些粮食能吃到明年吗,还要交税粮,咱们老百姓还剩下什么?”
“衙门早就贴出了告示,今年不纳粮了,这些粮食咱们可以拿回家吃,明年再纳粮,你没听说啊?”
“啊,我还真不知道,我们全家昨天还蹲在一起发愁呢,说这房顶上的茅草再晒下去都要脆了,大地都开裂了,明年还不知道能不能有野草,要是交了粮,明年怕是要饿死。”
“你这是一天只想着干活,怎么不打听打听,我们都知道这消息,一半就一半吧,总比一点也没有的强,往年若是这样的旱灾套上蝗灾,咱们早就逃荒了,哪里还敢留下来。
今年多亏了朝廷体谅咱们的难处,早早就修了井,建了井渠,那井渠,我今日去看,都还有水呢,不过也都是些浑水了,哎,也不知道啥时候才下雨。”
“是啊,若不是有那井渠,咱们早就渴死了,我听我娘说,我姥姥们当年就是为了逃荒,最后全家只剩我姥爷一个人,要不是后来下了雨,她们都要被渴死了。”
“我跟你们说一个消息,你们可别说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