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窗边。
苏哲双手掩面,泪水再也忍不住。
费名是他发展入党的。
是的,他是费名的入党介绍人。
方才,费名抬头看天空,实际上是在找他,在看二楼的他。
虽然费名没有说话,但是,那眼神彷佛在说他是不会出卖组织的。
“大头吕”苏哲咬着牙,拼命咬着牙。
那是骄傲的笑吧。
程千帆的脑海中一直在闪烁费名最后的笑容。
他从中读到了决然。
读到了勇敢。
读到了骄傲。
是的,费名是骄傲的,他觉得自己比程千帆这个反革命刽子手高尚,他的人生是有价值,是高尚的,是为了人民的,是骄傲的。
还读到了鄙视。
对程千帆的鄙视,对于敌人的鄙视
你们休想从我的口中得到只言片语
程千帆的身体后仰,靠在椅背上。
他拉开抽屉,摸出雪茄盒。
抽出一支雪茄。
又翻出小剪刀。
他就那么慢条斯理的修理雪茄,很认真,很认真。
须臾,似乎是觉得缺了什么,程千帆起身走到留声机那里。
放好黑胶唱片。
柔情蜜意的曲儿在副总巡长办公室内响起。
程千帆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回到座椅坐下,继续修剪雪茄。
他的面容是阴沉的,似乎还在为嫌犯费名的自杀而不满,为大头吕做事不严谨而生气。
心中,巨大的痛楚在折磨着程千帆。
他在后悔。
他在责怪自己。
根据大头吕的汇报,他们是在费名即将登船的时候抓捕的。
这意味着,倘若在稍晚一些,哪怕是十分钟,不,哪怕是五分钟,两分钟
也许只要两分钟,费名就成功登船离开了。
程千帆在懊恼。
他在自责。
自责的是自己为什么没有能够再继续拖延几分钟,也许这多出来的几分钟就是费名成功撤离的生机
作为一名久经考验的潜伏者,程千帆知道自己所想的如果是多么的虚无,世界上本就没有如果。
他也知道自己已经尽力了。
但是,却依然无法原谅自己。
邦邦。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进来。”程千帆的脸上恢复严肃表情,他沉声说道。
进来的是赵枢理。
“赵探长,稀客啊。”程千帆放下雪茄,起身,面露惊讶之色,迎接说道。
“关于白尔路的那件枪击桉,有些进展。”赵枢理说道,“过来同程副总交流一下桉情。”
说着,赵枢理指了指窗口的方向,“楼下怎么了我听说死人了。”
“霞飞区巡捕房的费名,畏罪自杀了。”程千帆澹澹说道,他看了赵枢理一眼,压低声音,“我怀疑这个费名有问题。”
赵枢理眉角动了动。
“这个费名,不是重庆方面的,就是红党。”程千帆冷哼一声,“可惜了,是个狠角,自己拿钉子抹了脖子。”
说完,他就那么看着赵枢理。
赵枢理也看着他。
“是吗”赵枢理皱眉。
两个人对视着。
他们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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