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棠夫人看到皇帝这么对待皇后,同情皇后之余,也感慨道,“看来以后,我们恒阳宫的日子要不好过了。”
“姐姐为什么这么说呢?”熊柔做了母亲之后,性格变得温柔多了。
“男人,就像是风筝。女人就是那根线。只要风筝被线拉着,尚且能够回头。一旦线断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这真是个可怕的比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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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重新思虑了这几十年来的人生,要不是有儿子,早和嬴政撕破脸皮了。现在儿子也不需要他担心了,就看嬴政怎么折腾。
“既然男人一向看不上女人照顾家庭那点本事。那就让男人走着瞧好了。”
当皇后不管事了,从此咸阳宫的氛围,开始变得古怪起来。
咸阳咸阳,四面都阳。
咸阳不缺乏风和日丽的天气,但是光天化日之下,往往披着人皮的妖孽四处横行。
咸阳宫的氛围自此开始悄然改变。
皇后没了尊严,一度被人判定为失势,她自然也无心管理宫中之事,一时间‘男盗女娼’的淫乱风气在宫中横行。
更不要说,趋炎附势、媚主欺下的风气肆虐了。
而嬴政平常都主要住在章台宫,没事就去椒兰殿,对于其他宫室里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根本一无所知。
这都是嬴政自己的选择。
赵高非常郁闷。我干了那么多事,都不能让这对夫妻俩分开,他们自己吵一架,就让所有人都跟着遭殃。这还不知道下回是不是又和好了。
赵高吃了掺和别人家事的亏,这下自然不敢再贸然进言。
这整天做一个宦侍,在嬴政跟前跑来跑去,赵高只觉得乏味。
他路过永巷时,望着桥下的脏水沟里的翻动的蛆虫,忍不住心中作呕。
“是否我的人生,就要一直如同这桥洞水沟里的蛆虫一般呢?”
“当然不啊!赵高!你可是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赵高啊!”
“你怎么能就此意志消沉呢,你还得努力啊。你要享受数不尽的荣华富贵,接受众人的膜拜啊。”
赵高在王宫里开始窜动了。
自从嬴政把他的眼线都给砍了,赵高就开始失去了后宫各个宫室的掌握。现在到了他行动的时候了。
皇后不管事了,这可是他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皇后啊皇后,你说你一天天的,做了皇后不享受这上天赐予的莫大殊荣,非要为那些黔首们担心。”
“你只知道担心皇帝和太子失和给天下造成的影响,不知道担心自己和皇帝失和给天下造成的影响。这可就怪不得我了。”
赵高把放下了曾经撅得老高的屁股,又开始在宫里威风凛凛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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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敖将自己的所见所闻告诉了尉缭之后,尉缭只能捋须感叹说,“皇帝陛下这是在自毁根基啊。”
“那师傅,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呢?帮助太子吗?”
“帮太子?帮什么帮?这种话怎么能乱说。你忘记我告诉伱的做事第一法则了。”
王敖作揖,“弟子不敢忘记。师傅说,做事第一件事就要正名。天地分有八方,人各得其位。名位相等,方可成事。”
“这还差不多。太子就算要出师,也得有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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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就这么慢悠悠地过,嬴政不采用扶苏主张的用墨家思想治理天下,实在是他最大的败笔。他在自己拖垮大秦帝国。
嬴政不相信对民众好,可以帮助自己统一帝国,开始走上与民众希望背道而驰的道路。
收天下之兵,成十二铜人;集天下之人,建始皇帝陵;集天下之财,充一人之库。大秦帝国建立不久后,嬴政就开始动员全天下人给他的伟梦添砖加瓦。
对于庶民来说,那几年真是最痛苦的日子。
家中每一个人,都要被动员起来,男的种地、出征、戍边、打矿;女的生娃、带娃、照顾老人、做手工、洗衣。
干就干吧,这劳动成果还落不到自己手里。
所有的劳动成果,都被嬴政忠心耿耿的士兵给带走了。
苍穹之下,分散在中原大地上的秦卒,他们像是勤劳的蚂蚁,挪动自己小小的一点,每天都不断往返咸阳城和函谷关外各地,搬运各类物资,然后恭恭敬敬,一点不剩地献给他们的蚁后——嬴政。
而庶民从早忙到晚,家里只剩下能够让自己不至于饿死的食物,不至于让自己冻死的衣服。
秦国的士卒,对秦王政,有着一种别样的信仰。他们敬爱他,把他当做神一样侍奉,丝毫不曾怠慢。
整個天下,到处都在动土。挖矿的声音从地底传来,伐木的声音响彻森林,程亮的刀斧凿进凿出,一棵棵大树就此倒下,一座座山头秃了。
咸阳城郊坝上的退休老兵们一瘸一拐站在田间地头,看着那些不知道被嬴政从哪里拉来的壮丁给嬴政伐木运输,忍不住问,“这始皇帝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