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他就开始和其他人一样饲养、训练马匹。
别看只是伺候马的活,一个马厩,比沛县的县庭都要大,里面的秽物更是两个时辰就有专门的人来带走。
整个王宫就像一个巨大的精密机器,每个人都只是小小部件上的一小环。
所有人都在马不停蹄地操劳。
夏侯婴天刚亮就给马饮完了水,随后过来检查马车车厢。谁也不知道太子什么时候要用车驾,所以就要勤加检查。
忽然间,几个秦国兄弟走过来。
秦国兄弟,这是夏侯婴给他们在心里取的代号。这些人不坏,在咸阳城里也有自己的家人。他们比自己想象的要豪爽,大方,非常乐意接纳自己。
自己出不了宫,见不到妻,他们主动帮忙联系自己家的女眷帮她。
这些事情让夏侯婴很快就融入了这个环境,甚至已经完全地消除了对秦国的抵触。
“夏侯婴——你那个兄弟刘季可了不得!”
夏侯婴一直都很担心刘季,他担心刘季的个性在宫里和人合不来。
“怎么,他出什么事了?”夏侯婴从车板上跳下来。
“你还不知道?今天宫里的人都传疯了。”
“他是不是闯祸了?”
秦国兄弟面面相觑,随后对着夏侯婴大笑,“瞧把你吓得。”
“昨天晚上你兄弟刘季,他竟然当众教育了我们的廷尉。”
“什么!教育廷尉!”夏侯婴脸色一黑,“他疯了?”
“急什么?今天早上,大王都在夸他。”
夏侯婴两眼瞪得又直又大,“你们不是在拿我开玩笑吧?”
“骗你做什么呢?”
“今天早上章台宫里传出消息,说是大王在更衣的时候,有人告诉了大王这件事。大王闻言,非常高兴,还说刘季很不一般。”
夏侯婴听到,只是心里犯着嘀咕,‘这大王说不一般是什么意思啊。这咸阳宫里的人,说话一个个咬文嚼字,一句话能有好几个意思。’
宫中车兵卫笑道,“别担心了。大王都笑了。不是什么大事。再说了,太子和廷尉的关系一向不错,他们都喜欢阅读文典,曾经也经常共事。”
夏侯婴听着,这才胸中一块石头落在地上。
几人正在说笑,忽然恒阳宫中朗卫跑出来传话。
“太子即刻就要前去上林苑,你们快点准备,将车驾开到宫门口去。”
“唯!”
夏侯婴听到大喜,他感觉自己要能见到刘季了。
果然,刘季真的跟着扶苏……
不仅如此,还有萧何,以及那个齐国的吕泽,秦国少府的侄子冯敬,秦国五大夫之后灌夫。
萧何跟着扶苏自然坐在车上。
刘季倒是沉稳了许多,似乎是一夜之间就换了个人一样。
他见到夏侯婴,没有吭声,很是安静地跟在扶苏后面。
其他将士麻溜地一起上了战车。
剩下的人只能作为步兵跟在马车之后徒步奔跑追赶。
一支一千人的队伍就这么从宫中浩浩荡荡开出去。
王后病情有所好转,扶苏也跟着高兴,自然要出来打猎。
刚回宫的时候,糟糕的事情太多了。
好在现在拨云见月了。
宫中又在紧锣密鼓地筹备宴会,冯毋择、冯劫他们先行押送二十万降卒回往咸阳城。
到了猎场,这才是让刘季真正开眼的时候。
一望无垠的平原,渭水河道从中流经。宽阔的河道甚至衍生出一大片河滩。
远处山峰林立,森林密集,野鹿在山林里鸣叫,老虎的声音从远处传来,白罴三两只一起高高挂在树上,猴子成群结队也都在树上。
森林深处时不时传来老虎的吼声,犀牛和鳄鱼在一处水潭里趴着,周围设置了铁栏杆。
除此之外,就是孔雀,各种高大稀奇的珍贵鸟类,全部被关在巨型铁牢笼里。
刘季、夏侯婴、吕泽都看得呆了。
他们不是因为第一次见到这些过去未曾见过的动物而感到惊讶。
而是对于秦国居然在这么一方天地里,集齐了这么多珍稀的物种,而且把他们全部关在一个笼子里,还能做到派这么多人专门养护它们。
这背后耗费的人力、物力、乃至资金,是他们根本无法想象的。
几人瞪大双眼的同时,也不住地感慨,“不愧是秦国啊!”
“这是得花多少钱才能买到。”
秦国的兄弟们给他们介绍,“这些都不用钱。很多珍惜物种,都是邦国进贡,还有的是臣子进献。你们还位份低,等你们熬到卫率那个位置,每天早上,会有人在你们家门口排队前去送礼的。”
“这就是为什么,很多人不顾一切,爬也要爬到宫里来的原因。只要能够拥有权力,很多东西就会被人自然而然送上。”
吕泽、刘季、夏侯婴三人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