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长吏举地位高,应该交给廷尉处置。”
扶苏只需要移交就是,审判的事情给廷尉府。
“先收押起来吧。”
几个将士看着地上的公冶举,先是面面相觑,随后很快将其套上枷锁,带了下去。
扶苏坐在院子里,远处还是时不时传来欢呼声。
“灌夫,你出去替我向新郑百姓传话。”
灌夫还是第一次接到除抓兔子、捡野鸡、扛野鹿之外的任务。
他当即双目炯炯,爷爷我立功的机会来了。
“太子请言。”
不一会儿,拒马桩打开了。
一百名士兵像是鱼儿一样,从高大宽阔的门中涌了出来。
他们不是骑着马,就是驾着战车,每个人手上都持着弩机,对着前方的庶民。
当灌夫带着弟兄们以这种出场方式亮相时,那些手无寸铁的庶民们被吓坏了,甚至有人想要拔腿就跑。
灌夫先是大喝一声,“桥对面的人别走”
这话说完,更有人被这一声如奔雷般的怒吼给吓得跑了不少。
“再跑再跑把你们全部射杀”
话说着,灌夫举起长戈,从战车上向桥对面一扔。不偏不倚,砸在最先跑的庶民前面。
这些庶民这才被吓得站在原地。
灌夫在这些庶人面前,表现得懒洋洋地,他歪着脖颈。
见这些人都被他的臂力给震慑住,手底下的兄弟眼中都是对他的敬佩,脸上挂起得意的笑。
他清了清嗓子,努力喊出标准的雅言。
“我乃太子卫率,专门负责保卫太子的人。今日出来,是代太子跟你们传话。”
“太子说,你们的心意他都收到了。太子知道你们很感激他,但是太子说,他才感激你们。如果不是你们行正义之举,揭发了那些心怀不轨的旧勋贵,这新郑尚且不知道还要发生多少次叛乱,又要有无数无辜吏民遭受暴乱之苦。”
“太子决意嘉赏诸位。凡有功于检举揭发谋逆叛乱之辈,皆在前登记造册。从今日起,你们这些人就是我秦国的顺民、良民。”
“太子赐予你们恩典,日后凡是你们的家里婚丧嫁娶,都要由官府委派秦吏、秦将,亲自偕同当地父老,为你们主持仪式。”
灌夫站在桥上,大声地说完这些话。
这些庶民能懂得挤在驿馆门前,可见并不是愚蠢之辈。
他们当即意识到了秦太子的用心。
这個恩典,实在是妙啊。
这既是强制他们以后凡是婚丧嫁娶,都要由秦国的官吏主持仪式,这样就是强制他们和秦国的秦吏互动。
可是这些人,他们怕秦法都怕的掉裤子,怎么会愿意和秦吏相处。
若是丧事,秦吏来了,倒也还好。
活阎王。
可若是喜事,这些秦吏来了,那多煞风景啊。
灌夫也从这些人的脸色上看到了,他们脸上努力挤出笑容,这笑容一个个显得非常苦涩。
“你们怎么不谢太子啊,这是多好的恩典啊”
灌夫咬牙切齿地问着,身后的弟兄们也纷纷高高地举起了弩机。
这些庶民迫于无奈,纷纷点着头。
“谢太子。”
“草民等谢太子大恩。”
灌夫一直看着他们,直到他们几乎所有人都说出拜谢太子这样的话来,灌夫才撤下。
扶苏躺在内室的凉席上,侍女为他扇着风。一旁是冰鉴,侍女扇过风去,都是凉风。
粱和信候在外室,两个人坐在冰盆旁边。
二人见灌夫愁眉苦脸地走了回来。
他的脖颈上都是汗,额头上柠出三道纹路。
“你去凶那些韩人了”信拧着眉,“我就知道,你要去向那些庶民炫耀你的武力。”
“才不。”灌夫跪坐在一边。
“那你倒是说说,那些人听完了太子的恩典,都是怎么说的。”粱眼巴巴望着睡在内室的太子。
太子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是真的睡着了,还是没有。
三人小声地说着。
扶苏忽地眼睛睁大,吓得侍女一个趔趄,扶苏一把拽起侍女的衣领,把她拉了回来,跪坐在原位。
那侍女顿时面红耳赤的,跪坐在边上不知道做什么才好。
扶苏慢步走了出来。
“怎么样”
“太子,他们对您的恩典不满意。我逼着他们说谢太子,他们才说谢您的。”
灌夫脸上满是难以置信。
“太子您给他们的恩典,他们听到之后,像是在夏天抱到了热铁秤砣一样,一个个面有惧色。仿佛我秦吏是什么恶棍。”
信和粱也是纳闷。
信道,“太子,这不应该啊。按理说太子您提出这个恩典,几乎是占据天时地利人和。他们一向仰慕太子的名声,如今又听闻太子给予他们获取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