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是做了天子,到时候就号称秦天子。再封叔公为楚王。”
熊启脸色大骇,随后惊慌失措地捂住扶苏的口。
“你小子,又在胡说八道。”熊启低头对扶苏说话,眼睛却环顾四周,生怕被旁人听到。
好在他们坐在花丛里,最近的仆人距离他们尚且有百步之遥。
“只是,你怎么会想到封我为楚王呢”昌平君看着扶苏,眼中满是怀疑,更有恐惧。
“因为君父是楚国人啊。和母君一样啊。”
熊启听了,背后一身冷汗已经凉透了。
今天他差点被扶苏这小子给吓死。
二人在花坛里大笑起来。
这个时候,仆人从远处走了过来。
“启禀相国,大王和昌文君驾到。华阳太后请相国前去赴宴。”
一听到嬴政到了,昌平君顿时神色肃穆,自己起身还不忘把扶苏拽起来。
“走吧。我们去见你君父。”
扶苏知道,今天嬴政肯定会过来。他知道这些身在秦国的楚国贵族们动不动背着他开设宴会,这些他都忍让了。
但是今天这种日子,他还是得过来。
还是那句话,面子功夫必须得做好。
因为,嬴政还用得着这些楚国的贵族,不宜过早和他们翻脸。
昌平君领着扶苏回到大堂,见到堂中的座次已经被重新安排。
嬴政坐在上座。
华阳太后被人挪了个位置,坐在了嬴政的右边;王后坐在嬴政的左边。
老太后虽然不能再躺着了,可是脸上的豪横之气依旧不减。
她虽然一句话都没有说,可是大家都知道,她的地位一点也不亚于嬴政。
怪就怪,秦国立过太多的楚国公主为王后,多次联姻,慢慢地秦国和楚国的贵族互相在彼此的国家渗透,共同把控高层。
这就造就了今日这样两国贵族之间互相友好往来的和谐场面。
华阳太后没有像先前那样高兴,坐起来的她手中撑着一杆权杖。权杖最上方镶嵌着一颗宝石。
将闾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昌文君的身边。
昌文君。
又是一位楚国的贵族,秦国的高官。
他双目细长,身高八尺,体格健壮,身配长剑。身穿玄色深衣,腰带上配着非常绚丽夺目的玫色玉佩。
昌文君按照辈分来说,算是昌平君的弟弟。
不同于昌平君依靠秦国公主慢慢在朝中站稳脚跟,昌文君则是从一开始就是过往楚国贵族留在秦国的后裔,为大批楚国贵族所拥戴。
等到昌平君长大,这靠拢楚国的心思越来越明显,完全脱离了秦国公主的庇护,投向华阳太后的楚系势力。
这二人便顺理成章的联手。
他们二人如今权势气焰极高,一人为右相,一人为左相。
除了昌文君,剩下的都是秦国贵族、楚国贵族的高官。
其中在血脉上最显眼的当属秦国贵族公子子婴、公子腾。
剩下的都是一些长大后离开宫廷的庶公子以及庶公子的后代,他们离开王宫后,有的继承赵姓、有的继承封号姓氏。
比如昔年公子池的后代,就以池为姓氏。
殿内也来了其他的公主、驸马。
扶苏见过,但是不熟。
众人依着次序坐下,偌大的大堂挤满了贵族公卿。
昌平君到来,给嬴政再次行礼。
“微臣拜见大王。不知大王有失远迎,臣未能迎驾。请大王恕罪。”
“王叔客气了。今日这里没有君臣,诸位都坐吧。”
嬴政严厉的目光掠过扶苏。
扶苏瞅了瞅自己,自己的深衣上弄了很多花草的汁液,白色、红色、绿色、一团糟。
扶苏露出属于这個年纪该有的笑容,装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但是非常开心。
“扶苏拜见君父。君父终于来了,方才曾祖母还在问君父呢”
嬴政看向华阳太后,微微低首道,“是寡人疏忽了。祖母勿要见怪。”
华阳太后一脸冷酷,“大王是一国之主,焉能天天来看我这个老妇。今日能来,哀家就已经心满意足了。只要还把我们这些昔日从楚国远道而来的客人当做一家人,那哀家就心满意足了。”
嬴政面色没有任何变化。
殿内忽地气氛陡转。
众人都望着嬴政。
此刻的他却像是一座沉默的高山,依旧威武不凡;华阳太后想要激怒他,故意让他不喜,但是他却始终不动如山。
王后率先道,“祖母言重了。大王一直挂心祖母,今日本来政务繁忙,不便前来,但是为了在宴会上与众同乐,还是在百忙之中抽空赶来了。”
华阳太后端庄地坐在边上,众人都仰望着她的鼻息。
“说的是。大王一向孝顺恭敬。”
嬴政终于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