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芒在某首饰店、某服装店、某玻璃制品店买买买之后突然发现,如果再不快点完成这次出访,自己就得一路狩猎魔兽赚路费回家了,于是马上去拜访腓特烈。
“吾等仰慕亨利韦森伯爵英勇、无畏、忠贞的气节。”阿尔芒用熟练的莱茵语对腓特烈说道,“近日听闻贵国威廉国王的不义之举,吾等极为愤慨,特此委托我为代表协助韦森伯爵家人度过难关。”
腓特烈最近常听说高卢王国风气自由浪漫,崇尚一切美德。
以前耳听为虚,没在意,如今眼见为实,被吓了一跳。
在两人之间的茶几上面放着一个紫色丝绸做的钱袋子,里面装满了金币。
腓特烈没去看面前的钱袋子一眼,诚恳地回答道“我在此感谢阿尔芒阁下与诸位高卢朋友的关心,目前韦森领确实面临着一些困难,但是我相信在领地众人的努力下必将顺利度过难关。”
阿尔芒认真地观察着腓特烈的一举一动,试图想看透这个年纪比自己的大不了多少的小朋友。
他在来到韦森领前的听到的消息与来到此地后的所见所闻差距极大,这里的人们没有因为领主年幼、外有阴谋而恐慌与动荡,反而安居乐业,对未来充满希望,甚至各种合理坑钱的法子层出不穷。
作为家族年轻一代的栋梁之材与国王的宠臣,阿尔芒得到的教育资源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一座富庶的小镇是他的课堂。
正因为有治理一地的经验,在冷静下来后,他才能想明白治理好韦森领的难度。
仅仅就安定民心一项,他不认为仅靠几首歌就能做到,其背后肯定还有自己不知道的东西。
然而他一时间只看到腓特烈这一身衣服虽然低调简朴,但看起来挺精神。
“韦森男爵年纪不大,这是他的优点,没有经过奢华生活的洗礼,可以经受得住朴素的生活,能省下不少开支。”
阿尔芒在心中总结出第一条。
与此同时,腓特烈面带微笑,心中也在嘀咕着。
他搞不懂高卢王国在搞什么鬼,父亲的粉丝们给自己送了几百金币过来
送钱的原因是自己正在被自家的国王坑着
这让其他人怎么想,让国王怎么想,难道韦森家族真的里通敌国了
喵了个咪的,该不会是离间计吧
他突然发现自己实在是无法理解“粉丝”这种生物,不管是哪个世界的。
但是,这是差不多两公斤的金币啊,总不能让人带回去吧,大老远的。
借着说客套话的功夫,腓特烈做出了决定。
反正国王已经和自己撕破脸皮了,这钱就收下吧。
至于其它的事情,只要宣传到位,以后就算他们说这是贿赂什么的,人们只会觉得他们是被形势所迫撒了谎。
而且阿尔芒至今没有说自己姓什么,报上“粉丝”名号的时候也没说姓氏,显然把此时当成了个人行为。
两人的客套话结束后,阿尔芒问道“我有一个问题不知阁下可否为我解惑”
腓特烈微微点头回道“阁下请说。”
阿尔芒问道“请问韦森领在面临巨大危机之际,阁下是如何将领地上的人团结起来的”
腓特烈心中一怔,没想到是这个问题。
“很简单。”他回答道,“满足他们的需求。”
阿尔芒惊讶地说道“但是人的欲望是无止境的,若要满足每一个人的需求,无异于将大海填平。”
腓特烈没有反驳,只是微笑着说了个“是啊”就没有下文,没有过多的解释,解释不了。
目前心理学还只是哲学的一个分支,各种学说五花八门,因为没有引入统计学所以有很多研究都是拿个例当普遍,所以没有什么主流思想。
你提出一个人本主义,反对者可以拉上十几二十个反面例子到你面前和你辩论,还问你这够不够客观,不够再拉两马车的人过来。
现在想向这里的人解释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十分困难,更别说用心理学指导领地发展这么新潮的事情。
同时腓特烈现在为了消化即将到来的灾民,开始尝试着打破依附于封建制度的地域性族群观念构建民族主义这种更为新潮的事物。
他如今一手靠着最近新兴的麦芽糖与钢材贸易背书运河开通后可以满足大家搞钱需求的许诺,另一手依靠威廉国王惹得天怒人怨的瞎操作带来的外部矛盾以民族主义团结内部和一切可团结之人,使得韦森领内部如今的士气一个劲的往上涨。
阿尔芒心里却是在想,这些事情不是腓特烈这样的孩子能想出来的,所以不知道细节就随便找了个借口,被撞破后也就说不下去了。
在韦森堡之中,剑圣理查德纳尔的脑子里如果有这政治知识早就去抱大腿当公爵了,因此韦森男爵的背后肯定有高人。
只是这位高人是谁还不知道,极大可能是来自君士坦布尔那些学者之中的一员。
当初君士坦布尔内乱的时候逃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