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特制的宴会列车拉响鸣笛,沿着北三陆的铁路环游一圈,由海女小秋,北铁小姐结衣二人组成的追忆如潮组合,正式在这小小的车厢里宣告成立。
盘腿坐在桌边的软垫上,桥本爱将麦克风背在身后,接过大吉站长递来的茶水补充体力后,用眼角余光打量着车厢中心努力表演的身影。
能年玲奈一只手握住麦克风,一只手捏住裙角。原本紧绷的眼角也在歌声中不自觉地弯起。如此笑容满面的亲切状态很难想象在二十分钟前还是一副怯懦的表情。
嘛,不过感受到了齿间的茶香,桥本爱放下茶杯。
今天最让人意外的还是玲奈她的“弃暗投明”。虽然不知道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今天的能年却突然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不仅主动找自己和好,还说要和东出昌大断绝关系。只是在自己的追问下,也只是用看清了这个人渣敷衍过去,至于什么原因,则是吱吱唔唔的说不清楚。
但,想来
应该都是因为立木桑吧。
桥本爱托着下颌,视线逐渐放远,恍惚间,好像看到了那天在有村桑的卧室里一脸自信的立木泷。
“那么,拯救能年大作战开”
“结衣”
眼前的幻影突然与大吉站长关切的脸重合,匆忙将意识拽回大脑,桥本爱瞬间挺直腰背,调整好坐姿。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差点忘了这还是在拍摄中小心翼翼的瞄着不远处的摄影机没有中断的信号后,桥本爱又喝了口茶,摇了摇头。
说起来今天也没看见立木桑,之前的电话打了一半就挂断了,后面也再没有拨通过。再加上因为忙于拍摄,才只好暂时搁置。
要不等今天拍摄结束之后再去找他好好感谢一番吧。顺便喊上有村桑一起办个庆功宴意识不知不觉越跑越远。像是要给意识一个撒欢的空间,窗外的风景也恰如其分的在峰峦叠嶂的碧翠中转为一望无际的苍蓝。
海鸟从灯塔上起飞,肆意的舒展着自己的羽翼。在海水表面的几星细碎光点的映衬下,留下了一道洁白的弧线。
当列车缓缓驶过沿海大桥,场间的氛围也越来越热烈,在众人的叫好声中,结衣和小秋两人合唱的追忆如潮也成功将车内气氛烘托到了最高点。
“好”这一段很完美。”
听着最后一句歌词结束,井上刚坐在摄像机后不住点头。
无论是能年还是桥本,此刻都没有了前几天的生涩感。一切又像是回到了两周前。为了不浪费这难得的好状态,他也是迅速示意场记开始下一个镜头。屏幕因镜头推进到桥本爱的脸上,久慈一片欢乐的喧闹不同,远在东京的立木泷,则陷入了一阵无奈的沉默之中。
“不行”
“大门医生,我真的已经好了”
今天已经不知道第几次说出这句话了。
可对面的大门医生完全却不为所动,将病号单夹在胸前,在立木泷疑惑的眼神中走近身前,趁着一切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轻轻按压了一下他的后脑
“痛痛痛”
犹如石头砸进枯井般的剧烈痛感在皮层间四处串流。手掌下意识的盖住了后脑勺,可在看到大门医生翻着的三白眼后,又不好意思的轻轻挪开。
“其实也没那么痛”
“出院是不可能的,你就在这好好躺着吧”
“大门医生”
“立木先生,我既然是你的医生,我就会对你负责。你现在的情况完全达不到出院的标准。“严厉的打断了立木泷的话后,大门在病号单上写下了不合格三个词。伸手摸向门把手,回望的视线落在他有些失望的眼神后,才平缓了语气”况且,昨天来的宫藤先生也特意嘱咐了我,要等你恢复好才允许你出院。所以这不止是为了你自己,也是为了那些关心你的人。”
“我知道了,谢谢”
合上的房门将最后一丝声音关在门外,房间里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与心跳。视线偏移到桌边的手机。再将录音传给宫藤桑已经用光了最后的电量,此刻的它摆在桌上也只不过是个没用的铁皮废物。
立木泷撇开头,重新将目光投注于白色的屋顶,明明什么都没有,却又好像聚集着什么,一点点挤压着他呼吸的空气,想要将他溺亡。
打架斗殴的朝田被拘留,不日送审。能年玲奈也被及时救下,而且宫藤桑也答应会向nhk那边施压。
一切似乎都有了结果,可为什么还会这么焦躁呢。
右手姆指指尖突然一股刺痛,一抹细小的鲜红逐渐渗出。轻微的痛感将立木泷拉回现实,原来手指在不经意间划到了桌角。无形的压力如潮水般散去,一个深呼吸后,将头埋入了被窝里。
失去一个编剧对整个海女剧组而言无关轻重,但对于宫藤官九郎而言,却是十分痛苦而又真切的感受到了立木泷的重要性。出差时积压的剧本,再加上原本交由立木泷审核的剧本,形形册册的本子直接将他围在桌边动弹不动。笔走龙蛇的写完批注后,又从手边抽出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