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
镇安王大军如期而至横龙山脚下,战鹿昂扬,将士神清气爽。
山脚下,镇安王回头望向长达接近百里的宴席,会心一笑道“这是宇文君的心意,还是你的心意”
武宓今日身着黑金甲胄,微微鞠躬,灿然一笑道“这是宇文君夫人的心意,宇文君大致想不到这么好的主意。”
身后的井寒清,张本初以及一众内阁成员们,在镇安王这等绝世强者面前,略有气息不足,不知是羞涩还是胆怯,不敢正视镇安王的双眸。
不过偶尔与镇安王身后的颜澈郡主与卫墨有所眼神交汇。
都是处于大争之世的年轻人,此间相逢,自然生起了些惺惺相惜肝胆相照的情怀。
武宓微鞠一躬,邀请镇安王入座,镇安王和然点头,身后的将士们,一同入座,如山海共鸣,讨伐日月之辉,其气势难以言表。
镇安王和颜悦色道“我本以为,宇文君会在这里等我,带着我入恒昌宗一叙,听闻宗内,有一座气势恢宏的大殿。”
“这一次,大致是没有眼福。”
武宓给镇安王倒了一杯半月酒,眼角的余光瞥了眼镇安王的手掌,手掌巨大且强健,亦细腻光润,无丝毫粗皮老茧。
轻笑道“北海有一明月山,那里有九层高塔,算起来,连我都不曾在那里有所逗留,过些时日,王爷可在明月山边垂钓北海,吃着新鲜无比的海鲜,宇文君一人之心意,与夫妻两人的心意比起略显单薄,王爷明鉴。”
镇安王豪爽一笑道“有趣。”
接着,武宓率井寒清,张本初等人一同起身与颜澈,卫墨两人共饮之。
继而在场的年轻人,一同起身致敬镇安王。
镇安王一饮而尽,瞥了眼半月酒的酒坛,若有所思道“玉流坛盛装的半月酒,与寻常半月酒比起,果然有所不同,只是比起魔君日常饮用的半月酒,还是差了些意思。”
此话一出,满桌寂静。
天空中,有鸿雁翩然而过。
须臾,武宓捋了捋思绪,道“明着喝魔君陛下的半月酒,的确尚无可能,可若是走些曲折路线,偷来一两坛,兴许是可以的。”
“我爱说实话。”
镇安王闻后,一脸平静,眼神若一片寂静的汪洋大海,悠悠然道“言之有理。”
“愿来年可如愿以偿。”
北海,海岸阁楼内。
宇文君闲来无事,与陈玄手谈。
桌上棋局风起云涌,宇文君棋力难道霸道了一回,处处压迫陈玄,见缝插针,无所不用其极,若手中断念,一往无前。
棋局初期,陈玄尚有余力,眼下,陈玄举步维艰。
只因初期一着不慎,令陈玄被动不已。
看着棋盘上的落子,陈玄深深叹息了一声道“再有半炷香,我便要落败,降了。”
宇文君正襟危坐,眼神含蓄看着陈玄,微笑道“兴许垂死挣扎,会有机会呢。”
陈玄微微一怔,神色回光返照,细看之下,又满面黯然之色。
“已成定局,我再无机会,明日此时,陛下将亲自出城迎接灵族的镇安王,宫廷里,会有一场八珍宴席,入夜之后,岳擘将会和镇安王私下会晤,或是研究兵法策略,或是切磋较量,或是彻夜长谈,这一次的长谈,将会影响诸多事。”陈玄沉重道。
宇文君起身,伸了伸懒腰,索然无味道“岳擘此人,刚正不阿,有无双大将之风,是一帅才,颇聚人心,将会与镇安王相谈甚欢,两人兴许会结下一份纯粹的情谊。”
“至少战前,两人彼此惺惺相惜,如初相拥的情人。”
“至于战后,便不得而知。”
“于情于理,对我们都无影响。”
“你到底在担忧什么”
陈玄直言道“两人公忠体国,而你,介于政客与浪子之间,我很担忧,你将逐步被清理出场。”
宇文君玩味一笑道“今日天气还算晴朗,何出此言”
陈玄眉头皱的很深,徐徐言道“只是觉得你近些日子,略有恣意之态,情怀与政事,从来都无关联。”
宇文君心里一沉,随后又畅然一笑道“言之有理,我记住了此话,你倒是提醒了我,龙族对灵族,的确没能带去太多的实惠。”
“这一次,亦是一个契机,此战无论结果如何,人族都将反哺灵族,而灵族,亦会看龙族的心意如何。”
“我想了很多,思来想去,当下,还是无需去做任何事。”
“痕迹太重了不好。”
“兹事体大,吃相极其重要。”
陈玄不再言语,胸有成竹的年轻人,总会给老一辈的人一种极不踏实的感觉。
宇文君太稳了,稳到没有任何缺陷可言。
可这本身就是最大的缺陷。
“预计几日后,那位王爷就会光临北海之地”陈玄好奇问道。
宇文君微微摇头道“不知,依你之见,三日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