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近有些令人兴奋的新节目要面世,正在制作阶段。暂时还不能告诉你,否则就得杀了你灭口才行。”
当徐忆如听到韩易将他自己比作德克斯特这种令人倍感意外的消极发言,倏然把视线转回大银幕时,电影里的时间线已经向前推进了好几年。
1996年7月15日,三年没有见面的二人,正在享用一顿对于艾玛来说如同地狱般的晚餐。
“请动手吧。”
艾玛看向滔滔不绝的德克斯特,勉强扯起的笑容异常干涩。
坐在这间入时餐厅里,她提及的每一个话题,都让德克斯特兴趣寥寥。伊恩与她愈发艰难的感情、墙面还没有刷完的新家、购置地产的升值潜力。被称为“电视界最让人厌烦的男人”,以这种方式功成名就的德克斯特,显然已经与艾玛的生活轨迹渐行渐远。
用空洞的眼神茫然地注视着艾玛侃侃而谈,自己神游物外,亦或直接转移视线,在餐厅内漫无目的地游曳,完全忽略对方的关心。
生活糜烂、毒瘾缠身的德克斯特,连半秒的耐心都不曾为昔日的挚友留下。
“不说这个了你先喝,好吗我去去就来。”
还没等第一道前菜上桌,瘾头上来,抓心挠肝的德克斯特便溜去洗手间,用白色粉末给自己踏踏实实地充了次电。重振精神后异常亢奋的他,甚至在回餐桌的路上跟其他女人调起了情。
“哇噢,看看这些菜,太漂亮了。”
重新坐到艾玛对面,在兴奋剂的作用下,德克斯特眼里,面前这盘平平无奇的沙拉也焕发着诱人的光泽。
“你没事吧”
看了一眼闷闷不乐的艾玛,德克斯特随口问道。
“也许你可以邀请她加入我们。”
艾玛指着那個女人的背影,瞪圆的双眸间,那份怒意不加掩饰地显现了出来。
“嘿、嘿、嘿,别这么说,我是来见你的。”
德克斯特的安慰并不走心,但保持朋友间表面上的客套和热络,便已是不再奢求更多的艾玛,所需要的全部。
可即便是这样卑微的要求,德克斯特也没能满足。
下一句话,他就打破了艾玛强压火气,小心翼翼维持的气氛。
“好了教书生活顺利不”
德克斯特挑起眉毛,扬扬餐叉,那股如何也抑制不住的优越感,和居高临下的怜悯,直接溢了出来。
“不感兴趣的话,就不要问。”
艾玛将餐具扔在盘中,紧抿嘴唇。
“我感兴趣啊,我只是以为你会把那本写了。”
“我会写的,但我得先挣钱生活。更重要的是,我喜欢教书,我也擅长教书。”
“我相信你肯定是个好老师。”德克斯特举起玻璃杯,语气轻佻,“但你知道,俗话说得好”
“什么俗话”
“你知道的,有本事的人”
“不好意思,我不太熟悉,请你说完。”
“好吧,有本事的人,做事。没本事的人”德克斯特耸耸右肩,左边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微笑,“教书。”
“那些教书的人也有一句俗话 fuck yoursef。”
调侃和玩笑已经上升到了人格侮辱和人生否定的程度,再是好脾气,艾玛也不可能继续安坐。她掷出餐巾,怒喝着离席。
“艾玛,别这样。不管我做了什么我很抱歉。”德克斯特咬咬牙,起身追上艾玛,“你显然是喝得有点多了。”
“不,是你喝多了,是你喝多了”台阶上的艾玛猛然转过身,指着德克斯特,“我们两个,有足足三年没见了,可你十分钟就溜去洗手间一趟,要么就是去吸粉了,要么就是有痢疾了总之,你做的这些事情都很无聊”
“总是炫耀你自己的成就这倒无所谓,没关系的,但德克斯特,你只不过是一个电视主持人而已,好吗发明盘尼西林的又不是你。你需要做的是什么站在那里跟观众讲来点欢呼和掌声而已”
“我只是跟你逗着玩的”德克斯特追着艾玛离开餐厅,在她身后嘶吼,“我最近经历了很多痛苦,所以可能会有点放浪形骸。但如果你总是因此跟我对着干的话”
“有吗我并没有想过要跟你对着干。而且我知道,你母亲的去世让你很痛苦,这些我都知道。”
再次转过身,在交通灯下直面德克斯特时,艾玛已经泣不成声。
“但我也有一些想要对你倾诉的话。想对你说,我跟一个不爱的男人困在同一间公寓里如果莪不再能跟你倾诉,如果你不再听我说话,那你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呢我们这段关系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意义”
“我想我们已经成长到不适合对方了不,是我高攀不上你了。你认为我无聊乏味,一点也不酷”
“我不觉得你无聊”
“我想这段关系应该到此为止了。我们应该面对现实,跟彼此说再见。”
听到艾玛重新回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