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事?它们简直”翠缇丝停顿了一下,光是回忆起当时自己信以为真的情感,她就已经感到尴尬:“充满爱意,就像是乌伦本人写出来的东西。”
听到她的评价,克雷顿顿时得意起来:“我模仿笔迹的水平向来不错,至于乌伦会对自己的妻子说什么——他过去写信从来没有避开我,有时还向我请教用词,再加上以我对他的了解,随便看两眼就知道怎么模仿了,就是遣词造句不小心写得肉麻,估计你也只会更高兴。”
“其实我本来还担心你会识破我呢,没想到你居然什么也看不出来,爱情呐”
他咂着嘴,摇头晃脑,翠缇丝迅速地向他逼近了。
“你是想说我傻?”她的双手撑在桌上,居高临下地怒视克雷顿。
“鄙人万万不敢有这样的想法。”克雷顿文绉绉地道。
翠缇丝仰起脸深吸一口气,再低头时已经是气急败坏的表情:“亲爱的克瑞,我本来想给你留点体面的,是你逼我的。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肯让你见唐娜吗?”
唐娜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她今天接受的信息太多了,根本处理不过来。
“因为你怕我抢走她当自己的女儿。”
翠缇丝猛地一拍桌子:“错!因为你道德败坏!还是个傻瓜!只能给孩子带来坏影响!只有等她长大了,内心已经建立起完善的道德准则才能来找你,否则一定会被你的观念干扰!”
“我我也没那么糟糕吧?”克雷顿真的受伤了。
翠缇丝失望地看着他:“乌伦把你的变化都告诉我了,你每天都在比昨天变得更坏,所有士兵的恶习都被你学全了。我从来没想过军队会把你变成那副样子,你就应该早点离开军队,乌伦的死难道还不能警醒你吗?殖民军有什么正义可言呢?它根本不值得让你奉献生命!”
克雷顿无奈地摇头:“服役合同到期前我不能走,否则就是逃兵,我会上军事法庭的。”
“那就当逃兵!”翠缇丝斩钉截铁地说。“用假期去其他城市,去广袤的乡下,或者干脆去外国,到东方去,跨过内海。他们绝不可能抓到你。”
“但你就是不肯。你甚至和军队签了第二次合同,继续打那场该死的仗!”
她说的一点不错,克雷顿半低着头:“我只是想要在军队里升迁到一个好位置,然后为之前经历的所有找一个答案。”
那么多认识的人为了一场稀里糊涂的战争丢掉了生命,他不甘心中途离开。
就算没有人会回答他,至少,他想要看到那场战争的结果,胜利能让所有的死亡具备意义。
“那么你有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吗?”翠缇丝严肃地问。
克雷顿沮丧地摇头。
“所以你是傻瓜。”翠缇丝说。
“好吧,我承认我是个傻瓜,但你也好不到哪儿去。”克雷顿很快从负面情绪中恢复过来,他抬起头,习惯性地对抗翠缇丝:“你把唐娜的名字搞错那么多年,我都没有指责你呢。”
一直在旁听的唐娜按着自己的胸口,惊愕地看着叔叔:“还有我的事吗?!”
翠缇丝在书桌前抱起胳膊,优雅的细眉毛紧蹙,但没有阻止克雷顿发言:“很好,你倒是说说,我也想知道我做错了什么。”
克雷顿高傲地抬头看着她:“当时乌伦给你的最后一封信是关于孩子的名字,他不确定孩子是男是女,也无法确定自己之后的生死,所以提供了很多的备用名字,希望在孩子出生后由你来选择一个。而且还提出了两个前提。”
“关于女孩,他说的是‘如果是女孩,那就姑且放一个唐娜在这里’。这其实是曼西斯人取名的方式,因为曼西斯式的名字有许多难以分清性别,所有需要一个前缀来明确这一点,唐娜的意思就是女士,后面还是需要一个名字。而你根本没弄明白这一点,就在教区的记名册上把这个前缀当全部的名字记上去了。”
“等我知道这件事的时候都已经来不及了,只能任由你胡作非为!”他猛地一挥手。“若是不信,就回去把那封信拿出来一起看看吧!”
听到这个消息,唐娜倒退了两步,不敢置信。
“所以迄今为止,大家其实都管我‘女人,女人’的叫?!”她再也无法直视自己的名字了。
谁也没想到,在这两个人吵架的过程中,受伤最大的居然是她!
克雷顿肯定地点头,又指着翠缇丝:“都怪她!”
翠缇丝终于没有那么气定神闲了,她涨红了脸,好像恢复成年轻气盛的模样不断敲着桌子:“那都是因为你,在我生完唐娜之后才突然告诉我乌伦的死讯,我当时头脑一片空白,哪还能正常思考?”
“而且她现在也有了一个教名,洛茜娜,这多好听!”她极力证明这个错误已经得到弥补。
“洛茜娜——呵呵。”克雷顿对这个名字不屑一顾。
无论怎么想都是“克蕾缇希娅”更美。
“怎么?!怎么?!”翠缇丝被克雷顿的语气气到说不出完整的话,只能不断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