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背重重一靠:“真是见了鬼!我之前怎么会觉得是你引诱他变坏?明明他才是最坏的那个!每次干坏事都能找到合理的解释,偏偏还能说服我,再这样下去可不得了了!”
“不可推说无奈,亦或情不自禁,任何做法都需要得到理性与纯洁本质的约束。”——这是布拉科拉的教条。
现在唐娜的做法和这份教条几乎不沾边,她基本是被克雷顿推着走。
“明年是最后一年了,希望别被法缇娅校长看出来,我还不想被她开除”
唐娜唉声叹气,书本和妈妈都没告诉过少女该怎么对付这样的情况,而布拉科拉能在那里学习魔法当然是很美好的,但那里并不怎么教授现实生活的经验,当遇到现实问题时,如果不能自己想办法,她就只能求教于克雷顿。
不过她打心底里感觉最近做的事都不怎么正义。
布拉科拉只有一条校规,因此对违反者的惩罚也格外严厉。
一想到后果可能是被开除,她就很难冷静下来。她忧心忡忡地将小恶魔抓过来抱进怀里,手指轻挠克拉拉的脸颊。
克拉拉并不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只是依旧傻笑着。
唐娜坐了一会儿,为了转移心情,她开始回想之前那个奇怪的梦,思考自己的父亲和克雷顿的关系,刚才克雷顿看起来太匆忙,她就没有提到这件事,但她心中一直没有把这件事放下。
他们的关系,还有乌伦最后提到的那件事还在让她耿耿于怀。
大概十分钟后,她忽然脸色变得苍白,猛然从座位上跳起来。
“等等,我们是不是忘了谁?!”
克雷顿再次下潜到沉陷的城堡顶层,正如他所料,敌人没有刻意在这里埋伏。
城堡的顶层一片死寂,之前被克拉拉偷袭倒下的板甲士兵也不见了,应该是复原后跟着同伴一起离开了。
他们也带走了爱德华兹的身体,这对克雷顿而言是一件好事,那会严重影响他们行动的速度。
狼人顺着楼梯前往二层,很快看到了楚德·奥斯马尔的身体。
他之前同爱德华兹战斗时被对方的魔法影响,误伤了这个红头人。
看到这具身体,仇恨瞬间涌上克雷顿的心头,可以说他们到如今这地步与这混蛋密不可分,而即使奥斯马尔之后选择帮助了他,那也不过是利益一致时的暂时妥协,他现在仍想要杀死他。
可用理智的角度来看,足以反对这个做法的理由也有不少。
奥斯马尔知道怎么把他们送来,也该知道如何把他们送走。而且他似乎认识爱德华兹。
克雷顿一行人可是花了不少工夫才找到此方国,但奥斯马尔则比他们更早抵达此方国,被爱德华兹抓住的过程甚至没有被其他此方国人目击,这已经说明了一些问题。
他应该知道一些关于爱德华兹的信息。
再者,失去了手指和脚趾的人即使力大无穷,也不会再有什么威胁了——他甚至不可能跑得比唐娜快,而那个什么所谓赐福似乎也被消耗完了。
除非奥斯马尔能靠一张嘴把所有人咬死。
或许该留着他
思考了几秒,克雷顿已经下定了决心要把他带回去拷问,不过那是在他办完正事之后。
“奇怪,路易斯呢?”
某位圣职随行了一阵子,已经被克雷顿划分进同伴的行列,而且他也掌握了不少关于异端、怪物的知识,能够排得上用处。
但克雷顿在城堡的二层的尸体堆里搜了一阵子,只发现了圣职的身体,肩膀上却少了个脑袋。
可他记得圣职之前虽然躺倒在这里,身体是完整的,并且自信不会记错。
那么答案只有一个了。
因为外来者们一起来到此方国,让爱德华兹的手下以为路易斯对狼人很重要,再加上不久前他们失去了唐娜这个筹码,所以就把他的脑袋当做人质带走了,这可能是对狼人作为的对等报复。
这不是克雷顿第一次牵连圣职了,就算他自认为良心并不十分健全,此刻也不禁感到尴尬。
从这点看来,士兵们的做法还是有那么点奏效。
狼人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嘴唇,犹豫要不要多加一个救援路易斯的计划。
不过他很快不必为这种事伤神了。
熟悉的气味从身后飘来,狼人疑惑地回头,却看见了本该躺在顶层的家伙。
苍白畸形的高大身体,还有斑秃的头颅,那是孽物的特征,但身上却还裹着为特异体型定制的袍子——眼前的来者分明是之前见过的形貌酷似孽物的异化者,他摇摇晃晃地走下台阶,从狭小的出口挤出来,两只亮红色的眼睛幽幽地看着克雷顿。
克雷顿并不知道他为何在经历心灵之火的灼烧后还能起身,而且他在一分钟前经过这个异化者身边的时候可什么也没有发现。
这种后知后觉令人不快。
狼人压低身形,紧盯着这名异化者,但对方没有立刻动手,眼中甚至有一种懵懂的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