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袍少年斜靠对面山顶一颗松树上,半个身子探出悬崖峭壁之外,口中咬一根狗尾草,喃喃念叨:“暗界之中钻研写字述意,八年破心幻障,潜藏夕水观当神棍十二年,先入凡而后化凡,加起来二十年之久,天资悟性和运气嗯,比黎爷我差三五十里远,也算不错了,当世俊杰之才。”
“守望相助,护法无形,徐小子,本少爷已经还了你一半的人情,今后能不见咱们还是不见,与你小子没甚么聊的,时刻还得小心黄泥巴掉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
吐掉口中狗尾巴草,青袍少年懒洋洋起身。
大袖飘摇,神仙风姿,往北边走了。
他在下界还剩几样收尾的事情,去妖族三洲转一转,找一找是否还有讹兽后裔血脉,算是一件亏欠于心的大事,待所有事情完毕,也该他悄然飞升往上界之时。
西原圣地,忘剑山上。
曾山郎与蒙一一并肩行走于半山腰一座打理雅致的庭院内。
两人有说有笑,不时打闹几个回合,蒙一一用粉拳追着捶打几下,又继续笑谈。
“前天我去忘剑洞,见到师父从闭关处走出来,还与我说了一阵话。”
“哦,俞前辈什么时候能出关?”
“她说快了,再有三五年可以破关而出。”
蒙一一很兴奋,粉脸娇艳如花,瞥一眼若有所思的黑大个,压低声音问道:“你家师父什么时候出关?”
曾山郎笑着摇头:“应该是快了,前些日子我去无衍山拜访梅长老,他帮我起一卦,让我安心等着,说师父一切顺利。”
“还是不知道徐道长去了何方化凡?”
“大师兄让我别打听,师父有自己的考量,不想让别人找到时候,我们也找不着。”
曾山郎突然附耳不知说了一句什么。
羞得蒙一一脸色绯红,大发娇嗔,追着在院子前后捶打了几圈。
姹紫嫣红,满园春色惹人醉。
定洲之北,海外约六千里,有一座形如双驼峰岛屿。
徐胜天从雪粒背上跳下,大大咧咧拱手叫道:“老爷子,胜天应约前来,有礼了。”
有一层似水幕光华波动涟漪,显出驼峰山中间秀丽景色,曾望楼出现在半山腰的一座简陋木亭内,招手示意,问道:“你三叔还没出关吗?”
徐胜天缓缓降落地面,再走进木亭,道:“还没有,不知跑哪里去了?您能掐会算,帮我算一算三叔什么时候出关?我出卦金。”
曾望楼直接拒绝:“不算,不稀罕你小子的几个卦金。”
随手丢给木亭外谄媚行礼的雪粒一个丹药瓶子。
徐源长的事情,最多只能算一个大概,他老早以前便领教过,懒得费那个神。
“我再多等你叔三年,他三年之内不出关,我便渡劫飞升上界,今后要想见面得去上界了。”
“不是吧,山郎的婚礼您不参加?”
“儿孙自有儿孙福,老夫已经管得够多,不能事事操心。”
曾望楼口中说着不管,反手丢给徐胜天一个纳物袋,道:“里面有几样丹药,做了标记的,你转交山郎和蒙一一,剩余的东西都给你,老夫想趁着这三年空暇,去妖族地盘转一转。”
徐胜天收起纳物袋,主动请缨叫道:“老爷子,带上我啊,我可以帮你跑腿摇旗呐喊,您和妖物打架,我可以背后打妖怪闷棍,再则路上多一个人能聊天解闷。”
雪粒听得打闷棍,下意识缩脖颈,它就是妖怪。
随后有点想念去了花界的柳姐姐,那位才是喜欢打闷棍的主儿。
曾望楼毫不留情打击道:“带你?算了吧,你那点微末修为,带着累赘,到时别拖累老夫跑路的速度,要去你自个单独去。”
徐胜天唉声叹气:“我哪有那胆子。”
他猜测曾老是去寻玄介卿的晦气,不方便带他游历,转而打眼底下这座岛屿的主意,道:“您会挑选潜修地啊,山清水秀,别有洞天,等您飞升上界,这地儿送我如何?”
“无主之地,你拿去就是,老夫不打算住了。”
曾望楼说了一阵话,起身往东北方位大海飞去。
徐胜天拱手相送,直到看不见曾老身影,与雪粒沿着约二十里大小的岛屿巡视。
“雪粒,留你在岛上,当一个逍遥自在岛主,你觉得怎样?”
吓得雪粒将脑袋摇晃得像拨浪鼓。
不好不好,您想害我请直说,不用拐弯抹角。
“哈,你胆子太小了,在岛上显眼位置,刻一块等闲观百林谷石牌匾,等若画地为王,谁想上岛都得掂量掂量。”
三年转眼过去。
夕水观,右边偏殿内。
董行身上更添两分沉稳儒雅气度,桌边斜靠着那根老主持传给他的不起眼木棍,与对面一位穿着浆洗干净打着补丁短衣的男子喝茶聊天。
有两位年约十岁道童伺候茶水。
“师弟,师傅外出云游之前有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