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感觉,俞风舞在乡下待不了多久。
前世有句话,叫能力越大,要管的破事越多。
人呐,很多时候身不由己。
早在闭关之前,俞风舞便将交由家族出售两头褐狐,所得的一笔灵币,尽数交给柳纤风,还取笑小财迷会天天躺灵币堆里打滚睡觉。
大宁王朝京都,名“奉仙城”,方圆约两百里。
虎踞龙盘大气象。
一身锦袍的姜汤汤漫步小街,百无聊赖,他不敢再轻易打杀街上凡人,老祖派人给予警告,再敢当街杀人败坏姜家名声,便让他提前滚去大狱山吃苦。
他在清平郡环云山吃过苦头,自不愿一而再违背老祖命令,浪费难得的三年修养时光。
“鸟儿,鸟儿,给爷唱一个曲。”
一个闲汉逗弄着挂在屋檐下笼子里的八哥鸟。
八哥鸟翻着鸟眼,嘣出一串脏话“你个没鸟的鸟人,给鸟爷滚蛋。”
闲汉骂道“鸟太监,等下将你买来阉掉。”
“你没鸟,你没鸟。”
“鸟太监,鸟太监。”
一人一鸟的粗俗对骂,刺激得路过的姜汤汤面色阴沉。
他现在听不得带“鸟”字的脏话,想到老祖的警告,他捏着拳头快步离开,不与蝼蚁一般见识。
路过巷子,飘出一阵欢快童谣歌声。
“绿公子,三条腿,废掉一条跳进水,逍遥自在变王八,咕呱,咕呱,跳进水。”
院子里不知几个小孩,唱了一遍又一遍。
童音干净清脆,传出老远。
姜汤汤面色已经变得铁青,听着各处巷道院子传出阵阵“绿公子,三条腿”的童谣,去年底那件令他身心遭受重创的惨事,伤疤被血淋淋揭开,令他气血翻涌冲头。
偏生他还不能当场发作出来。
脚下有些踉跄,双手拳头捏得咯吱作响。
面孔血色上涌涨红欲滴,神色狰狞。
往事不堪重提,他越想越觉气愤难耐,让他断子绝孙的竟然是家族某些人。
恍惚中不知走了多远,耳畔听到的童谣变成了“四公子,三条腿,废掉一条跳进水”,他气极眼前一黑,一口鲜血喷出,“扑通”栽倒麻石老街上。
“活着还有甚么意思,还有甚么意思,羞辱啊。”
姜汤汤望天惨笑一声,只觉人生灰暗,前途绝望,他死志再生,拼尽全力,逆转气血,体内顿时经脉崩断,鲜血从七窍溢出,从全身毛孔冒出,眼孔的生机溃散。
街头一片惊叫慌乱,众人纷纷避之不及。
那贵家公子穿戴不凡,浑身冒血突发恶疾的惨样,都担心惹祸上身。
暗处跟着的姜家修士早就见惯四公子的种种怪癖,只要不是当街杀人,他们不会现身阻止,待得察觉不对劲,赶去扶助救治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一个挑着货担面孔黝黑穿街走巷卖货郎,随着人群跑远,再随着众人停下围观看一阵热闹。
听得姜家修士惶恐哆嗦说出“自绝经脉,气息皆亡”之语,卖货郎挤出人群,拐进另外的巷子消失不见。
徐源长得知消息已经是第二天傍晚。
夕阳西沉,晚霞映照院子。
三人围坐方桌用晚膳,俞风舞吃完一根新鲜清脆嫩黄瓜,把姜汤汤自绝经脉倒毙街头的消息,当下饭菜告诉两人,悠悠念道
“绿公子,三条腿,废掉一条跳进水,逍遥自在变王八,咕呱,咕呱,跳进水。”
徐源长一口汤水“噗”在侧面,他差点被呛到了。
何等的天才之作,竟然想到用童谣来刺激姜汤汤还未痊愈的创伤。
他记得千面精通走江湖的口技腹语。
但是由俞风舞一本正经念出来,死掉的姜汤汤能气得活过来。
“啊,他又自杀了。”
柳纤风有些惊讶,叫道“俞姐姐你不是说自杀三回没死,没有勇气再自杀了吗”
俞风舞抢了柳纤风面前的一颗桃子,道“或许男人比较在意那个,又被某些别有用心的人拿此事刺激,姜汤汤一时间想不开,悲从中来,便死了。”
小口咬着皮薄多汁的桃子,吃得堪称淑女典范。
与之相比的柳纤风,吃得满嘴满手的汁水滴答,豪气干云,不拘小节。
徐源长用毛巾擦去嘴上的汤水,待淑女啃完手中桃子,问道“查到是谁别有用心,要用如此法子刺激姜汤汤吗”
俞风舞细细擦拭手指,道“查到有人教街头小孩唱童谣,抓了七八个,都是街头拿钱办事的混混,追根溯源,又抓了不少人,目前还没有追查到幕后之人,似乎牵扯颇广。
“姜汤汤成了其他世家废材子弟口中的笑料,什么风言风语都在乱传。
“有消息说是薛家一个废物与姜汤汤有过争执,放言要姜汤汤好看,没过半月,就出了这种事情。”
徐源长放心了,牵扯进其他世家子弟,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