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张昭之后,乔玮又让小夜悄悄请了徐幺娘来。
“瑢儿睡下了”乔玮拖着疲惫的身子,坐在榻前问道。
“睡了。”徐幺娘恭敬地在地上叩首,“连日赶路也是累了,小细君躺下便睡了。”
乔玮点头,将徐幺娘扶起,“幺娘辛苦了,找你来也是问几句话。瑢儿在跟前向来是报喜不报忧,为免我担忧,怕她不肯与我说实话,我只能来问你,她在宛城过得究竟如何,有没有受什么委屈”
徐幺娘笑着回答,“细君只管放心,女公子在宛城很好,中护军将身边的姬妾也都打发了,独独只留了小细君一人在身边伺候。”
乔玮只是“唔”了一声,并不满意这个回答,周瑜待她好,也不意味着她过得好,“我是问她有没有受什么委屈”
“自然没有,中护军到夫人并不在身边,一切事宜都是由小细君打理,并无什么人能给小细君委屈。”徐幺娘想到周瑜对乔瑢的宠爱,也十分高兴,毕竟主子能过得好,她们这些服侍的身边人才能过得好。
乔玮继续问道,“那她平日里都做些什么”
总不能成日待在帐子或是宅子里,一早送周瑜出门,然后便盼着人家日落而归吧。
“小细君跟着军中的军医学医术,也能帮着包扎坐诊开药方,军中的士兵们都很感念小细君。”
那就好。
无论周瑜能护她到几时,她都要有自己立足的本事,不能因为内宅的日子,就将自己的立身的本事和心境都给弄丢了。看到乔瑢能跟着军医学本事,想来将来就算周瑜不能摆脱历史上早亡的命运,乔瑢也不至于落得像上一世那般凄惨的命运了。
就算周家容不下她,还有自己,她也还能考自己的医术在这个时代继续求存。
毕竟无论哪个时代,医师都是救命之道,怎么都能为自己谋一条生路。
乔玮总算是安了心,问完了乔瑢的事情,她就紧接着问了乔家的事情,“先前你陪着瑢儿在乔家的时候,可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比如乔瑞对阿父阿母还孝顺吗”
乔玮是对乔瑞没了半分的好感,称呼一句兄长的面上功夫也懒。
“瑞公子对主君和老细君还算是孝顺的,但何夫人和小公子,对老细君便不大亲近了。”
这倒是并不觉得奇怪,没几个儿妇能和婆婆处得亲密如母女的。
“那乔瑞和太守李术往来密切吗”
“李府君倒是常来家中找瑞公子,偶尔还会留宿。老奴回皖城的时候,偶尔也能听说李府君来府上和瑞公子在一处。瑞公子房中的两个通房都是李府君送。”徐幺娘对乔瑞事情并不是太清楚,但府上内宅事情,下人们也多有议论,徐幺娘也就听了一耳朵。
乔玮皱着眉头,脸色凝重,“阿父阿母也未曾过问这些事情”
她在皖城的时候,就同阿母说过,李术此人心思不定,家中之人也要少往来,也要阻止乔瑞和他的交情,乔母当真是半句也没听进去。
徐幺娘仔细想了想,“老奴听说主君开始也有提醒过,瑞公子也应了,有一段时间确实李府君不怎么来了,但后来不知为何又往来了。老细君对这些事情是说不上话的,何夫人也不让老细君过问这些事情。”
徐幺娘想起这一次回去的时候,自家老细君的模样,好似很怕瑞公子和何夫人生气的样子,只要何夫人说上两句,老细君便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整个乔家上下如今的老仆也不多了,府上的侍女也多是何夫人带来的人,也多是听何夫人的。徐幺娘也见过何夫人几面,是个十分精明能干的妇人,但对于她们这些老仆并不假以辞色。
徐幺娘也觉得有些不对劲,本是乔家,但不知为何却感觉好似是何家一般。对此,乔母却说何家的家门高,自有一套高门御仆的规矩,连乔瑢也不敢轻易和何夫人说话。
先前徐幺娘也觉得她如今是跟在乔瑢身边的,最重要的事情还是要照应好乔瑢,也就没有多想这些事情,但如今乔玮问起,便将自己心里的疑惑统统告诉了乔玮。
乔父乔母写来的回信总说一切安好,都说乔瑞孝顺,让乔玮不必挂怀,乔玮也忙于应对孙家诸事,多少有些力不从心,但事情发展到今日,乔玮也已然无能为力。
乔玮曾多次告诉乔母可以接他们来吴郡养老,但乔母始终觉得只有男嗣养老才是正理,为维护和养子之间的情分,许多事情也不得不三缄其口,并多有讨好之意。
如此一来,自然是拒绝了乔玮的提议,甚至得知乔玮有孕之后,乔母还多次告诫乔玮要主动为夫君纳妾,以笼络住孙权的心。
乔玮也就断了要接乔父乔母来吴郡的心思。
只是她没有想到李术会率领庐江之众反叛孙权,那么乔父乔母的情况便有些不妙。
乔玮叹了一口气,不得不做出安排来,“阿父阿母尚在皖城,我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幺娘,我想请你回一趟皖城,我让幼燸陪同你回去,尽可能保全阿父阿母的周全。”
庐江已经起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