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夫人病的这些日子里,府上的大小事务,家中仆婢也都来请示乔玮,乔玮不想一个人揽权,非本房之事都交给姚夫人来管,长房诸事也都交给袁琅琅来主理。
袁琅琅本就养着孙绍这个吴侯唯一的嗣子,再有管家之权,一时间俨然已是长房的半个主母。袁琅琅也明白投桃报李,将房中的妾室约束得不错,没闹出什么不像样的事情烦扰到乔玮。
而吴老夫人听说乔玮将管家之权一分为三,心里自然是不痛快的,“我这个老媪还没死呢你这就急着要分家了莫不是觉得仲谋已成了江东新主,你这个南昌侯夫人就能做整个孙家的主了”
乔玮真的是被吴老夫人的脑回路整无奈了,不知道这个老夫人又要开始整什么幺蛾子。
“儿妇并无此意,只是家中事务繁琐,儿妇一人实在是力有不逮,这才想着婶婶是长辈,能提点儿妇一二。而袁小妇一向能干,但资历尚浅,给她一些管家之权,也好让她约束伯兄身后之人,说起来压得住场面一些。”
孙策留下的那些妾室,论起名分来,孙权是薄待不得的,免得落下一个刻薄之名。但其中王姬和赵姬二人是有生养过的,也会仗着年资久远,对乔玮也有些无礼,对袁琅琅抚养孙绍之事也颇有意见。
乔玮也不想与她们多费口舌,还不如将她们都交给袁琅琅来应对,也免去她自己的烦恼和为难。
“荒唐”吴老夫人呵斥道,“要你婶婶帮衬一二也还算合情合理,要一个妾室管家,成何体统”
“阿母何必为了这些小事而动怒,袁小妇为人老夫人也是知道的,也并非有管家之权,不过时长房内的小事皆请她过目一二,若是老夫人觉得她管得不好,自然还是由阿母来做主的。”乔玮没有动气,语气平静地回答。
“做主”吴老夫人冷笑一声,“我一个老媪,还能做你乔夫人的主呢”
乔玮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地方得罪了吴老夫人,一时之间让吴老夫人对她的态度重新急转直下。
“阿母说笑了,儿妇尚且年轻,历事不足,若有什么事情做得不周全,还请阿母宽宥指点。”
“不必了。”吴老夫人连正眼都不想看乔玮,厌恶地挥挥手,“你还是下去吧,我这里也用不着你。”
行吧,反正她也不想在这屋子待着。
等乔玮走了,卫媪才敢上前来说,“老奴听说,先前老夫人让二夫人去办焕章阁的事儿,最后也是袁小妇去办的,可见二夫人早就笼络了袁小妇,二人连做一线。至于姚夫人那里也是一样,怪不得先前老夫人管束二夫人的时候,那姚夫人总是要跳出来做好人,帮二夫人说话。”
吴老夫人听完,心里便更不舒服,她是放权给乔玮管家,但可没允许她将管家之权分给姚夫人,姚夫人是她的同辈,若是想将三房的管家事务再收回来,可就不容易了。
尤其当她听见家中下人嘴边挂的全是乔玮之意时,老夫人更觉不快。加上如今家中下人都说乔氏宽仁,反衬得好似她管家的时候不够宽仁似的。
“果然是寒门的出身,惯会笼络人心。”
乔玮回到房中之后,也询问了老夫人房中最近是和下人们起了什么不快,但小夜也都说没有,“老夫人房中一向是要什么就给什么,哪里会有怠慢的说法”
乔玮觉得也是,吴老夫人虽然病了,但余威尚在,家中侍从侍女们也无人敢怠慢。
只是大约是因为怨咒之事,心里还有几分不安,迷上了道教修行之说,时不时地要请道士来讲经,乔玮也没拦着,要什么也都先紧着。
既然自己没有做错什么,那便不是自己的缘故。乔玮想到这里也就将这事儿暂时抛之脑后,反正婆媳之间本就是一个难解的难题,也没必要非要交出满分的答卷。
如今她更关心莫三公子送来的机巧连弩新的设计图、样机和零件。
莫三公子看到马钧此人之时,并不觉得这个相貌平平的工匠能有什么值得他关注的,但当他将机巧连弩交给他之后,才不过四五日的功夫,马钧便用木头雕着仿出了一支几乎一模一样的机巧连弩。
甚至莫三公子都没有给过图纸,但马钧依然能将连弩还原得七七八八。
这的确不得不说乃是天赋异禀,之后莫三公子便让马钧按照乔玮提出的改进方案,再做出一支样机来,马钧也没有耽搁,用木料做出了一支样机。
若真要说莫三公子有什么不满的,也只能说马钧不会画图,他画出来的示意图真的只有他自己能看懂,即便马钧试图解释图纸是什么意思,莫三公子也被他结结巴巴的表述听得云里雾里。
最后莫三公子只能亲自上阵,画了一副示意图,还在马钧的“友善”提示下,改了又改,才派人送到了孙府给乔玮过目。
乔玮拿着样机,研究了一下马钧用来上弦的方式,将弩槽整体改成了可更换的方式,当弩槽内的弩箭全部用完,可以将弩槽整体换下,然后换上已经装好了弩箭的弩槽。
虽然和当初乔玮提出的想法略有不同,但效果倒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