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玮也只是一笑而过,当时孙权的婚事是孙策一力促成的,远在吴郡吴县的吴老夫人可并不同意,人心心念念的是谢春弗呢
孙家更是没有一个在吴县的亲眷来皖城随礼,何况是孙宁呢
“当时尚在行军途中,婚仪之事本就仓促,姑姊未能动身,也是情理之中。”
孙宁听到这话,暗自松了一口气,“果然弟妹顾大局、识大体,仲谋也是好福气。”
这糖衣炮弹一波接一波的,乔玮都有点迷糊了,不知道孙宁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眼看着已经到了客苑和居胥阁的分岔路口了。
“姑姊也累了一日了,还是先回去歇着吧,如今天色已晚,赶路回府也是奔波,就不留姑姊叙话了。”
孙宁也听出了乔玮的意思,“我在家中尚有些许时日,也不急今日一时,若家中有何事务需要我搭把手的,弟妹也无需客气。”
“自然,三弟和四弟的婚事在即,家中事务忙碌,更是有要麻烦姑姊的时候。”
孙宁得了许诺,心里更是高兴,“弟妹如此谦和又不专权,实在难得,那我就先回去了,夜深灯昏的,弟妹也要小心脚下。”
这话好似是话里有话。
但乔玮也懒得去细想这话的意思,由小夜扶着一路走回居胥阁中。
进了屋子,里头昏暗,连灯都没点,只见床上躺着个人,而脚边还躺着好几个空了的小酒坛,乔玮差点还被绊了一脚。
小声抱怨道,“怎的回来还喝了那么多,也不怕明日起来头疼。小夜你去问问幼烨,醒酒汤喝了吗若是没喝,去瑢儿那里拿几丸醒酒的药丸来备着。”
“好。”小夜弯腰将地上的酒坛子都收起来,才退出屋子里,走之前还不忘将窗子打开,散一散屋子里的酒气。
乔玮一向是不喜欢太重的酒味。
“开一半吧,别全开了,夜里冷风吹起来,容易头疼。”乔玮小声吩咐道,自己又将床榻前的帘子放下来,挡一挡风。
床榻上的人是面朝里躺着的,但睡姿豪放,连被子也未盖,乔玮本想给盖个被子,却察觉到一丝不对劲,连忙退了出来。
听到屋里的浴间有动静,连忙大步走了进去,果然在浴桶里泡着的才是孙权,暗暗舒了一口气。
孙权回头瞧见她进来,指着后背道,“帮我洗洗,够不着。”
乔玮一边嗔怪地看了他一眼,一边认命地接过孙权递过来的浴巾,在他的后背用力地搓了几把,“幼烨和幼煣呢他们怎么不在屋子里伺候”
“他们也累了,我同兄长说话,他们也不敢留。”
那定然是说了许多掏心窝子又不好叫外人听到的话。
“说起来,伯兄怎么在,方才还想给盖个被子,放帘子的时候又觉得不对劲儿,差点吓了一大跳。”乔玮仿佛是在撒气一般,使劲在孙权背上掐了一把。
孙权被突如其来的力道惊了一下,差点没痛得喊出声来,“夫人啊,轻点。”
他回头看着乔玮故作生气的模样,“吓到了”
“能不吓到吗”乔玮瞪了孙权一眼,“还好我聪明,立马就察觉到了不对。”
“夫人这么聪明啊,怎么发现的”
“你睡相好,才不会睡得四仰八叉的。”
孙权听到乔玮的形容词,想到孙策睡觉时候的模样,也觉得十分贴切,差点没笑出声来,“夫人这般了解为夫啊,那我就放心了。”
然后收敛了一下嘴角的笑意,故作严肃地叮嘱乔玮道,“不要私下议论阿兄的睡相,他听见了会不高兴的。”
谁要议论了,明明是你自己笑得最开心了。这副得意的模样,乔玮真想把浴巾直接丢他脸上去,“我还以为你不洗漱就躺榻上,还把酒坛子丢得满地都是,方才骂你的话都到嘴边了,又给硬生生咽下去了。”
“没事儿,阿兄睡着了,你就是真骂了,他也听不见。”孙权还很幸灾乐祸地想象了一番乔玮把孙策当作是自己,训话一顿的场景,毕竟这也是他看到孙策醉倒在自己榻上时候,很想干又不敢的事情。
“别闹了,回来醒酒汤喝了吗”
乔玮下午就叮嘱私膳要备的,孙权离席前,乔玮还特定再交代了幼烨的。
“喝了,一回来就喝了。”孙权还补充了一句,“幼烨盯着喝的,阿兄也喝了一盏。”
意思是,乔玮可以去找幼烨求证,等孙策醒了,也可以找孙策求证。
“你俩这是喝了多少啊,满屋子的酒气。”一推门,差点没熏得撅过去。
“嫂嫂今日闹得难堪,阿兄多少有些郁闷,也就多喝了些,我没多喝,就喝了半坛,陪着阿兄喝的。”孙权倒是还很清醒,“你不喜欢太重的酒气,我都记得的,你闻闻我身上”
孙权还把身子凑过去,乔玮有些嫌弃地推开,孙权却嘿嘿地笑着,“你闻闻嘛,真没有酒气。”
乔玮才没这个癖好,“好好好,知道了。”
就算有点儿酒气,用皂角洗过了,哪里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