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除根(1 / 2)

祝留 不换盏 3726 字 10个月前

中午12点半,祝留和ay一起坐在展馆旁边的一家风评甚好的餐厅里,

罗西尼嫩菲力,鹅肝的味道被牛排原香中和,让人食指大动。

ay边吃边跟祝留聊着天,祝留却似乎一直不在状态。

ay问“你怎么了跟赵总闹矛盾了”

祝留喝了口皇家基尔酒,淡淡地说“算是吧。”

ay放下餐叉问“发生什么事了”

祝留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ay是那种很体贴的女人,按理说追逐自由与梦想的人大多是极其自我的,但或许是她那些年在阿富汗的硝烟中见证了太多不幸,反而有一种根植于内心的悲悯与细腻。

ay举起酒杯示意祝留说“那就不说,让他去,此刻是属于我们俩的。”

祝留笑了,像冰层上绽放的花,引得邻桌的男人频频侧目。

两个人一起聊了聊艺术,又聊到了工作。

祝留说“你知道吗我昨天有一个项目初审,但是甲方不满意。”

ay说“这是很正常的事啊,就像我的工作室拍写真,必然不会让所有客户满意。”

祝留摇了摇头说“不一样。”她目光中混着些懵懂。

随着摇头的动作,发梢从后背滑到肩头,在空中轻轻飘动,有种学生时代的清纯感。

ay双手交叉,支撑在下巴上,她看着祝留说“你会不会绷得太紧了呢”

ay比着手势说“就像一根吉他弦,绷得太紧,就容易丧失弹性,如果突然变调,就很容易断裂。”

祝留说“可是之前的项目,我的客户们从来没有不满意。”

ay问“所以你觉得这次的原因是什么”

祝留说“我本来以为是我不够用心的原因,但是刚刚在你的展馆里,看着你的那幅空白bnk我突然有些明白了。”

ay做出一个询问的表情,没有打断祝留,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就在祝留打算继续说下去的时候,她的手机铃声响起了,祝留从白色小方包中取出手机,本以为是公司同事打来的,却发现是项逢的号码。

四年了,他还用着这个号。四年了,她还记得这个号。

祝留说了声抱歉,快步走到餐厅的洗手间里接听了电话。

刚一按下接听键,项逢的声音就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他的喘息声像是那种刻意压制后还是溢出来的。

“留留你还在展馆里面吗”

祝留说“我不在,我和ay在展馆旁边的餐厅里。”

项逢舒了口气说“好,你在餐厅里呆久一点,半个小时后再回去。”

祝留从接到电话就觉得不对劲,她眉头轻蹙问“发生了什么事”

项逢说“没事,留留你半个小时之内不要回展馆。”

说完话他就挂了电话,祝留听着那头的忙音,再回拨过去已经提示关机。

祝留心里升起一阵前所未有的慌乱,她连着打了两次电话,还是关机。

祝留纤细的指尖紧紧攥着手机,指腹泛起青白色,像潮汐时瘫在岸边的鱼肚。

一位从洗手间里出来的女士,看到祝留惊慌的样子问她是否需要帮助,祝留摇了摇头。

祝留把手支撑在洗手池的台面上,联想到了各种各样在外国遇害的新闻资讯,学美术出身的姑娘想象事情的时候往往画面感极强,鲜血喷涌而出的弹孔,青紫扭曲的躯体

祝留突然感觉到一阵恶心,对着瓷制的白色手盆干呕了起来。

五个小时前,蒙马特区的摄影展馆门口,项逢停好车后,马上下车转到另一侧帮祝留拉开车门。

祝留不太适应地笑了笑,这种不适应的感觉就像九个小时前在哥本哈根机场,项逢问“我可以坐下来吗”时一样。

或好或坏,四年的时间到底是留下了痕迹,她想。

项逢问祝留“我可以进去看看吗”眼神里带着温柔的笑意和一点害怕被拒绝的小心翼翼。

祝留说“当然可以,这次的摄影展ay准备得很用心,你一定会满意的。”

这话其实透着一股子距离感,可已经比昨天好多了,项逢强压下心里的挫败感笑着说“那我们进去吧。”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铃声响起了,项逢本来是打算直接挂断,却在看到名字时顿了一下,眉头紧皱。

项逢跟祝留说“对不起,留留,我这边有点事情,今天不能陪你逛展馆了。”

祝留看到他的样子,突然有些好奇电话那头是什么人,心里有一种若有若无的失落情绪浮起。

到底在各色权贵泰斗中周旋了这么多年,祝留将自己的这种情绪很好地掩饰了。她说“你去吧,一切顺利。”

铃声已经响了26秒,项逢往车的方向走去,按下接听键的时候,铃声已经响了31秒,他刚好拉开柯尼塞格的车门坐进车内。

“31秒,你在做什么”陈琛的声音从手机那头传来,不辨喜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