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宫道上,也同样的停着一辆马车,马车青布帷幡,外无一丝修饰之物,极尽简单低调,车上端坐着一中年男子和一小少年,外加一个赶车的车夫。
透过车帘的缝隙,中年男子低声垂询着前面的马车车夫,“那就是巴陵长公主和蜀国公主”
车夫闻言立刻朝不远处望去,随即点头道,“是的,侯爷,那就是嫡脉如今唯二的公主。”
中年男子身边的小少年出于好奇也朝那边望了过去,就见已经转身重新回到马车上的小女孩却又突然地从马车上下来了,跟着她将一个好像是玉佩一样的东西递给了那车外的年轻男子,然后那年轻男子就蹲身抱了她一下。
中年男子却突然地轻笑了一下,“韩夫人毒害小公主,韩夫人因此而亡,四皇子遭贬,嫡脉跟四皇子一脉如今应该也算是不死不休的宿敌吧,可这小公主竟一点也不记仇,这倒是有意思了。”
却见那车夫不以为意地道,“小孩子嘛,都是记吃不记打的,他们哪懂得了大人们的那些恩恩怨怨,只要是谁给他们发出一丝善意他们都会觉得对方是好人。
再者,这小公主打小就是被身边的人娇宠着长大的,心性难免就养得单纯了一些。”
中年男子就看向身边的小少年,就见小少年将目光垂了下来,中年男子也不接车夫的话,而是转移了话题,“听说这小公主得了失忆之症”
车夫就叹息了一声的点了下头,“确实如此,这小公主也是可怜,小小年纪便失孤了不说,在天牢里也差点就病没了。
等醒来之后呢,身边的所有人和过去的事情全都不记得了,就连宫中的太医们都束手无策,据说她这失忆之症这一辈子大抵是治不好了。”
说到这里,车夫捂住嘴巴又将声音压低了几分,“据说据太医们的推测估计是因为小公主在天牢里面将脑子烧坏了的结果。”
中年男子就点了点头,然后又朝萧黎他们的方向看了一眼,跟着就吩咐前面的车夫,“好了,咱们走吧”
“是,侯爷”
车夫跟着就架起马车朝宫外慢悠悠地赶去,然后在经过萧黎他们身边的时候,小少年就挑起旁边的车帘朝萧黎深深地又看了一眼。
萧黎回到马车上,马车继续前行,巴陵公主搂抱过她就问,“黎儿,你为何要把那块玉珏送给他那可是你皇阿奶在你满百日的时候亲自命人为你打造的。”
“姑姑,四皇叔他不是坏人,”萧黎偏着脑袋望着她道。
“你还小,哪分得清什么是好人还是坏人啊”巴陵公主也不以为意,搂着她有些哭笑不得,认为她是小孩子心性,别人给她一个好的脸色,对她温和的说几句话她就觉得人家对她没有恶意。
萧黎就有些无语的在内心翻了一个白眼,本姑娘的真芯好歹也是一个成年人的灵魂好不,这点判断能力还是有的,只不过她这会儿也难得跟她做过多的解释,一切等见了老皇帝回去之后再说。
大约又过了半个时辰的样子,萧黎他们一行人到达了老皇帝居所兴庆宫,不过时间赶的不凑巧,老皇帝正在召见几个回京叙职的刺史议事。
“走吧,姑姑带你去御花园转转,咱们等会儿再过来。”
巴陵公主的话音将落,身后的殿门就被从里打开了,跟着王公公就从里走了出来,“长公主,陛下叫您领着小公主在偏殿里稍坐,他等一会儿就好,”说着就将他们朝旁边引着。
得,老皇帝有令,她们去不了御花园了,萧黎看向巴陵公主。
巴陵公主犹豫了一瞬,道,“那有劳公公了”
“公主说笑了,老奴也是得了陛下的吩咐。”
说话间,萧黎他们就进到了偏殿内,然后王公公就吩咐几个侯立在殿里是宫女太监们仔细伺候着,跟着对她们打了声招呼就又回到老皇帝是身边去了。
她们刚一入座,几个太监宫女们就捧着瓜果茶水上来了。
出于好奇,萧黎就对殿内的陈设开始打量了起来,这不看不打紧,一看萧黎就对这老皇帝又有了一份深刻的了解。
穷奢极欲十分爱享受
瞧瞧,一个偏殿都装修的极尽奢华讲究,金银玉器自不必说了,那座椅板凳全都是上好的金丝楠木打造,还有那帷幔全是名贵的彩锦,不是蜀锦就是云锦,像那些绫啊绸啊缎的根本就不存在。
老实说,老皇帝的这品位和审美观还真不是一般的俗,萧黎直觉有些接受无能,所以她在打算了一圈儿之后就再没了兴趣。
她们坐了不出半盏茶的功夫,就有一个年轻的太监过来通传她们过去。
于是萧黎姑侄俩就起身,很快就进了隔壁的宣政殿,老远的萧黎就看到了高大奢华的大殿之上端坐着一个头发胡子皆已花白的老人,老人神色肃穆,目光犀利极具威严地盯着她们俩。
呵,这老头儿就是她的便宜祖父
到达大殿中央,姑侄然后异口同声地朝上首端坐着的老人恭敬地行了一记跪拜礼。
“儿臣给父皇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