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娶的妻子,可那会他只觉她是惫懒享乐之人,怎么可能在街市上艰难地抱着个孩子行走
他那时转头走开了,再没多看一眼
滕越低头看向玲琅,越看心下越凉。
所以,当时在人群外远远看见他,就大声叫了姑父的人,就是玲琅。
而那个在风沙里抱着孩子前行的女子,根本就是他的妻子。
但他这个做姑父、做丈夫的,在被簇拥在人群的中央,坐在高高的大马上,没有理会她们分毫。
“对不起对不起玲琅,都是姑父不好”
他想去抱她,但孩子却别过了身去,躲开了他。
她嗓音哑着,“可是我姑姑怎么办”
她说着,豆大的眼泪从红透的眼眶里咣当落了
下来。
滕越心下快跳,“姑姑怎么了”
小玲琅哭到哽咽发颤,“姑姑姑姑为了保护玲琅,受了好重的伤”
“何时何时受的伤”滕越一慌。
“昨天晚上,有人打姑姑姑姑被打倒了,出了好多血,今天还没好”
玲琅哭着说的每一句,都好像一块利石重重打在滕越心头。
他愕然起身,转头就往房门口奔去。
浅窄的小院,他一步就走到了门口。
但却听见了秀娘急到发慌的声音,“怎么出那么多血止血药用完了,没有了”
“那个副将从县城买药回来没有得赶紧再上止血药”
滕越一步走进房中,看到秀娘和郎中满手是血。
他一把抓住了大夫,“怎么回事”
郎中一脸为难,“这位夫人腰间里扎了根木刺,谁知竟扎的那般深,眼下拔出来,竟然寻常止血药都止不住了”
他说着,自己都觉得不成,“县城里那些寻常的止血药也没用啊不成不成,你们得去西安府,快去西安府吧”
滕越耳中轰鸣,再看到躺在床上那个脸色煞白的人时,他几乎什么都听不见了。
她脖颈、衣领、脸上全都是血,秀娘惊慌地不住给她擦血上药,而小玲琅哭着跑进来,反复喊着。
“姑姑,姑姑玲琅好害怕姑姑跟玲琅说句话”
可她只剩下微弱的呼吸,想说什么却出不了声。
“蕴娘”
滕越一步上前,将她径直抱进了怀里。
她的身上冰冷,一张原本红润的脸苍白不已,她似是想要睁开眼帘看清周遭的状况,可她的气力就像身上流掉的血一样,根本无法使她睁开眼睛。
“蕴娘别怕,我带你去寻大夫”
滕越让秀娘捂住她的伤口,正好佟盟去而复返,他让人拿上药,又叫了佟盟。
“你来驾车,速回西安”
他抱着她大步往外赶去。
她好像听到了他的话,手艰难地伸了出来,“将军麻烦玲琅”
麻烦什么他与她是拜了天地的夫妻,她让他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滕越心下抽痛。
“不用担心玲琅,我让侍卫抱着她了。别说话了蕴娘,我们回西安,我们马上就到西安了”
她似乎把这话听进去了,但口中还喃喃,“多谢将军”
不要谢,不要谢她应该骂他,狠狠地骂他才是
如果不是他娶了她却没有认真对待,月余才回一趟家,从来都没跟她仔细说过几句话,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
如果不是他大意轻敌,没想到恩华王府那位县主一直怀恨在心,最终拿她开刀;
如果不是他冷漠苛
责,听到外面的传言便把莫须有的罪名扣在她头上怎么、怎么会有她极力自救,却还重伤如此
她就像个被卡在海边石缝里的人,眼看着潮水就要涨过来了,再不脱身就要被淹没了,她着急地用尽所有力气努力逃出来。
她真的使尽了全力,也真的逃了出来,可涨来的潮水浪头翻天,她明明已经尽力站到了岸上,却还是被大浪无情地掀翻,打进了水里。
非是她无法自保,甚至不能怪那些人恶毒残暴,而是他这个作丈夫的,连自己的妻子都护不住
滕越心口发紧,但以她此时的状况,他只能解了披风,将她团团裹了抱在怀里。
她比前些日子明显清瘦了,伤口上的血不住外渗出,她身上越来越冷,哪怕是倚在他怀里,他用胸膛的热暖着她,她也未见和暖分毫。
佟盟将马车驾到飞起,但滕越的心却丝丝地抽痛起来。
杨尤绫的话还在他耳中来回响起。
“我是没出阁的女儿,我的名声最重要,娘也说我最紧要,娘还把事情都推到了那姓邓的乡下女头上艾柳别杀我,都是那姓邓的乡下女,是她不肯给你替罪,去杀她,去杀她”
表哥,都怪那姓邓的乡下女,你快把她赶出城去,你快一纸休书把她休回乡下”
原来,黄家的事情本就是杨家丫鬟所为,也正是因此杨家罚丫鬟去外面配人才把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