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衍知晓湮魂丹的第二种用途,作为医修的赵清谷和玉牌另一端的问药轩同门自然也知晓。
唯独尤师弟,刚入门没多久,丹药课还没学到这,正疑惑玉牌那端怎么突然没了声音,就听见身后的乌衍问“安淮书是否又查了湮魂丹售卖的记录,那上面是否有铸金殿大弟子,顾落的名字”
玉牌另一头的梅师兄猛然回神,非但没顺着乌衍的话回答,反而声色俱厉道“你是何人”
乌衍很干脆地回答了这个问题“我名乌衍,无门无派,是来参与试剑大会的剑修。”
又问“我方才所问”
梅师兄打断他“此乃我灵霄宗之事,与你无关。”
说完玉牌就暗了下来,颇有落荒而逃的意思。
尤师弟懵得不行,看看脸色极差的赵清谷,又看看一脸淡然的乌衍,问“到底怎么了,湮魂丹是做什么的,你们”
“乌道友。”赵清谷没有回答尤师弟,她充满敌意地看向乌衍“方才之事,可否请你当做没听见”
有风吹拂而过,在竹林里带起一片沙沙声响。
明明是不惧冷热的修士,尤师弟却莫名觉得有些冷,寒毛都竖起来了。
乌衍透过结界,看向赵清谷,似是有些困惑“在安淮书和顾落之间,你们都选了顾落“
这个“你们”里面,甚至包含了安淮书自己。
赵清谷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乌衍,一只手紧紧握着玉牌,另一只手的指缝间有寒芒微闪,是几枚细细的银针。
乌衍垂了垂眸,终是举起右手“吾起誓,绝不外传方才所闻。”
“吾起誓”三个字化作银白色的光,围绕乌衍的手腕和手掌转了几圈,最后于指尖散做微尘,升于天际。
修士起誓,天道见证。
赵清谷这才收起指间银针,转身朝顾落的小屋奔去。
途中玉牌又亮,是管事师姐“乌道友可还在”
赵清谷回头,已经看不见乌衍和尤师弟的身影“不在。”
她着急回去找顾落,知道管事师姐担心什么,先一步回道“我知道梅师兄方才吓昏头了,我已经让那姓乌的起誓,不会将刚才的事情说出去。”
玉牌那头隐约传来梅师兄惊魂未定地抗议“我只是一时慌乱没稳住,应对不当罢了,师妹怎能说我被吓昏了头。”
管事师姐没理他,独自走到屋外,施加了几个隔绝声音的法术,对赵清谷说“你做得很好,这事我会禀明掌门,顾落她她醒了吗”
“没醒。”赵清谷谨记掌门的叮嘱,又问“丹药售卖的记录你们查了吗有没有顾师姐的名字”
管事师姐“没有她的名字,但有淮书的名字。”
赵清谷意外“安师兄的名字他买了那日的湮魂丹”
管事师姐“记录的玉简上有修改的痕迹,也有可能是淮书篡改了记录。”
赵清谷“我知道了。”
说完,赵清谷切断了和管事师姐的联系。
赵清谷出门之前替顾落调理了肺腑经脉,又尝试着从顾落身体里拔除一二分煞气,见顾落疼得话都说不出来了,才结束今日的治疗。
她回来时,顾落堪堪缓过神,喝了镇痛的汤药,只脸色还有些惨白。
“为何这幅表情,可是外头又发生了什么”顾落用手帕擦去嘴角的药渍,语调轻松地问赵清谷。
仿佛赵清谷不在时,疼到在床头留下挠痕的那个人不是她。
赵清谷嘴唇嚅动,见她被汤药苦得蹙眉,索性先到桌前给她倒了杯清茶漱口,然后才问”顾师姐,你那晚为何会去玉迦峰”
顾落“唔”了一声,一副很是无奈的模样“我之前不是弄坏了小师妹的鸿羽披帛嘛,为此还惹来师父斥责。鸿羽披帛上的绣纹多用灵鸟羽毛做绣线,我就想去玉迦峰抓几只虹灵鸟来修复披帛。”
“你知道的,虹灵鸟极擅隐匿,但它的羽毛会散发浮光,自然得夜间去找更方便。”
合情合理。
赵清谷也听说过鸿羽披帛的事情,还听说了顾落弄坏铸金殿小师妹的鸿羽披帛的前因
说是更早的时候顾落错记了几箱蜃珠的数量,被小师妹意外发现了还嘴硬不认,最后是弟子堂的钱长老来审核账目,方确定是顾落的疏忽,罚顾落去裁铁堂帮工一个月。
要不是出了玉迦峰上的意外,顾落此刻应当还在裁铁堂才对。
有人说,顾落是记恨小师妹害自己被罚,这才故意弄坏了小师妹的鸿羽披帛。
也有人说,顾落打从一开始就不喜欢小师妹,所以总要处处为难。
风言风语里的顾落,和赵清谷他们认识的顾落简直就是两个人,所以不仅赵清谷,许多弟子都不信,认定这其中必有误会。
“到底怎么了”顾落问她。
赵清谷回过神,对上顾落沉静的眼眸,说“安师兄承认是他杀了听冥魔君。”
顾落面露诧异“什么”
外头的风愈发大了,两人四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