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还查个屁?
无忧天还是把这句话憋在了胸口。
他是老前辈,代表着北极元宫,没必要为了这等小事花费心思。在师兄的宏图之上,多他长生教一个不多,少他长生教一个不少。
麻衣愿意玩弄这些小伎俩,那就让他玩吧。
“真是劳苦功高,探查出了苍天教背后的阴谋。”
无忧天看着另外一边的麻衣魔君。
“论功行赏,是不是也要给金玉奴一个首座当当?”
“那倒是不必了。”
麻衣魔君摇了摇头。
“玉奴不像是阳髓,她只有苦劳,没有功劳,以后阳髓就是本门的大师兄,我看他在门内改得很好。”
麻衣魔君话说到这看着下面的吕峥。
“你的剑术,也是阳髓传你的?”
话题转得太快,吕峥能够感受到上面那座血肉地狱仿佛活了过来,一根根触手上滋生着无数獠牙,要将自己吞噬殆尽。
这样的当口,他只能勉力维持住自己的心智。
不知道是当初跟着阳长老练拳留下的根底,还是这几日练剑所得的收获,他在这暴风一般的狂潮之中勉力挤出一个字。
“是。”
“取剑之灵昧,补我之不足,蛮好。”
麻衣魔君摇了摇头看着另外一边的无忧天。
“师兄,这次万灵门如此过分,还请师兄出手,给他们个教训,不然咱们北极元宫的招牌怕是在南荒……”
长生教上下弟子都在,麻衣魔君也没有任何遮掩的意思。
投靠北极元宫从来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这一步棋走对了,往后多少代门人都要赞颂麻衣魔君高瞻远瞩,卖身卖了个好价钱。
更何况这里是南荒。
“再议,再议吧。”
无忧天笑得和煦。
他不清楚麻衣为什么要把金玉奴弄回来,提防北极元宫?给阳髓加个对手?还是想要加强对门内的控制?
这些都无所谓。
在北极元宫的棋盘上,长生教很重要,但没有那么重要。
万灵门,无忧天可以轻松过去摆平。
只是有这个必要吗?
他是北极三天之一,北极元宫排行第二的六欲天魔,不是他麻衣可以呼来唤去的打手。
“诸位弟子,阳髓对于本门的擘画,本尊早已了知,不管伱们存了什么样的心思,我在这里为他撑腰,这就是我长生教的未来,尔等要好自为之,过去的日子是不会再有了。”
麻衣魔君说得语重心长:“天地将变,大乱临头。各大玄门都在预备着超脱,他们走了,剩下的又会是什么?我圣门修行,进则生退则死,从来都是有进无退。”
“尔等好自为之。”
麻衣魔君举办的这场大会,或者说宣誓,走到这里就算是告一段落,他甚至没有多吩咐几句,只是留下了金玉奴一人,便自己动身回了寝殿。
似乎这场大会只是为了昭示他的归来,对阳髓的认可,以及恢复了金玉奴本门弟子的身份。…。。
当然,无忧天则是跟了过去。
虽然大家都是多年的老相识,但是有些话还是没有必要当着下面的弟子讲。
麻衣魔君的寝殿还是原来的布置,处处都显露着一股荒疏的感觉。
“我忽然想起来,麻衣你从来都对衣食住行这些东西并没有什么讲究。”
无忧天站在大殿的中央望着四周的陈设。
这里比起美轮美奂的北极元宫,的确差得很远。
“我除长生无所求。”
麻衣魔君手里捧着一卷竹策缓缓翻着。
“那你应该去玄门。”
无忧天缓缓踱步,他每一步都非常精确,不多一分,不少一分。
“元始圣道无远弗届,就算是玄门也一样囊括其中。”
无忧天闻言一笑。
玄、佛、魔三家,谁不能超脱还用说嘛?还在这里无远弗届呢。
“你要是想接钧天的位置,那就先练练,这样太生硬了。”
“生硬吗?”
麻衣魔君看着无忧天。
“很生硬的。”
无忧天看着他笑着摇了摇头。
“我以为你对阳髓并不信任,所以才没管他的事情。”
“我确实不信任他。”
麻衣魔君看着无忧天直接照实说了。
“那你还把长生教……”
“当下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而且事实证明,他做的也不错。”
麻衣魔君望向无忧天说出了一句他根本无法反驳的话。
“你们北极元宫派过来几个步虚,能做的比他还好吗?”
无忧天没有再继续阐述下去。
因为麻衣魔君讲得有道理,阳髓身上虽然一堆问题。但是你功利一点看,不会有比阳髓更合适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