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的含义,在历史上发生了漫长而丰富的变化
那么更早的含义,比古语言的源头还要古老的含义是什么?
“关于‘午’的世界观具体是怎样的?”范宁追问。
“我的解释已经结束,刚才说过,它会很简短。”蜡先生说道。
“也对。”范宁先诧异,后了然。
如果能够解读出“午”的含义,那么凡俗生物就不再是凡俗生物。
“继续做一个不可知论者吧,范宁大师,我们不会愿意将你列入下一批‘蠕虫’枪决名单。”
轮椅上的蜡先生捂嘴咳嗽了几声,手在袖子里面缩得很紧。
“历史正在腐烂生虫,毒素沾之即死。三百年前的讨论组成员单位还有七个,由于博洛尼亚晋升‘渡鸦’后理解了‘午’的世界观,利底亚王国原有的两个官方组织,有一个彻底掉入了腐烂的虫堆之中”
“来自第0史的重名、不存在的小镇和故居、错位的姓氏溯源、失常区调查者提及的四十多种相位和三百多道门扉若是他人遇到悬而未决的模棱两可之事,通常只能理解为‘群体记忆错误’,至少你现在知道可以归因于‘午’”
“所以你也是不可知论者吗?”范宁平静地问道,“波格莱里奇也是不可知论者吗?”
“这正是今天第二个内容,我需要传达给你的一些话。”蜡先生转动轮椅把柄,将自己放到了一个更舒服的仰卧角度。
“波格莱里奇先生准备利用器源神残骸穿越‘穹顶之门’。”
“很俗套的答案,在无知者口中俗称‘成神’。”这一回范宁没有太多情绪波动,“他升到了执序六重的高度,还在大手笔陆续收集残骸,若不是为了晋升见证之主这一己私利或野心,那还能是什么呢?”
“而你,则在为自己成为‘掌炬者’乃至‘父亲’铺路吧?”蜡先生反问。
范宁不置可否地沉默。
“野心或许吧。”蜡先生哈哈哈笑了几声,“在神秘侧的登顶是俗套的,在艺术侧的登顶就不是俗套的,晋升见证之主为私心,成为‘掌炬者‘或‘父亲’则为公心。”
“至少如果我是‘掌炬者’,我不会干涉什么样的人能成为‘锻狮’或‘新月’。”范宁一声轻笑。
蜡先生却对对方的言中带刺不以为意,也没有要进一步解释的意思。
“范宁大师,你为人很狂,恃才傲物,自命不凡,看待体制有些偏见,行事风格时常在胆汁质和忧郁质人格中没有征兆地切换。但你是个天才的年轻人,这样再正常不过,当局对你的这种表现报以友善的微笑和理解的态度,波格莱里奇先生最近对你很是关注。”
“希望你能理解‘互相成就’的真正含义。”他用手比划自己的后方,又指了指范宁,“领袖即将登顶,且同样需要另一座山头的一个登顶之人,这会由他决定,而你是其中的有力竞争者之一。”
“这些话你可以骗骗其他的人,但不包括我。”范宁说道,“很遗憾,我清楚晋升见证之主需要掌握一份完整的普累若麻和第七高度的‘格’,那么所谓‘互相成就’是什么意思,就不用我来点破了。”
“哈?”蜡先生有些诧异,“哈哈哈哈”
“你笑什么?”范宁皱眉。
“范宁大师,你不会以为波格莱里奇先生说的需要有人登顶‘掌炬者’或‘父亲’,是觊觎你的‘格’的意思吧?哈哈哈哈果然,每个站在历史长河前的人都幼稚如孩童。”
“不然呢?靠你们那位领袖自己的美术造诣?”
“范宁大师,你想过一个问题没有——所有的见证之主都‘懂’艺术吗?”
范宁表情一怔。
“在新历,有不只一位凡俗生物穿过了‘穹顶之门’,体会到了用‘午’的方式看待世界的感受,呵呵不过,情况有些不幸,这些质源神们自己构造出的晋升仪式,或者或少有些缺陷,导致祂们似乎活在了无穷无尽的痛苦与疯狂之中”
“当然,高处的情况有可能更为复杂,有某种更危险的本质,不该存在的概念,正在把所有的见证之主——不光是质源神——都逼向疯狂的境地,失常区的扩散、‘蠕虫’的泛滥也许只是这一切在下层世界的外显基于以上原因,领袖决定亲自上去看看,以他自己的‘破局之力’开辟道路,这需要一个稳定的统治秩序作为前提,需要一名听话的艺术登顶者在过程中充当必要的助手”
“听起来有些‘拯救世界’的意思。”范宁暗自消化其中的信息,抚摸起脖子上佩戴不久的“沐光明者圣雅宁各”像,“有意思的是,失常区中的某些组织、某些危险分子似乎也是抱着类似的论调在行事的”
“某件事情一旦过于高尚化,它的真实性就会打上折扣。”蜡先生认真地强调,“波格莱里奇先生的主要动机,还是因为失常区的扩散威胁到了当局的统治秩序,以及他的领袖地位。”
“范宁大师,说回你,对于特纳艺术厅和你自己,你一定有很多发展的想法,教你一个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