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少年的魔号》(1 / 2)

旧日音乐家 胆小橙 3619 字 7个月前

灵性中传来了预警。

范宁知道,这就是一种污染。

和之前自己进入“产蜜花园”后得知的一系列信息一样,知识污染就是通过这些形式伤害神智,动摇自我认知的根本,必须进行拆解。

过了好一会,浑身冷汗的范宁才重新将地上的教义册子俯身拾起。

手下都已被派出去继续残局,礼堂大厅暂时无人。

邃晓者的强大灵性让他镇定住心神,眼神流动着思索的光芒,开始翻阅起除了初始之光以外的其他所谓“欢歌”。

“悲恸中的慰藉三个天使唱着甜美的歌徒劳尘世生活天国装满小提琴”

要不是这册子是在神降学会的“魂之埚仪式”祭坛中发现的,范宁差点以为自己拿的,是一本由那位雅努斯诗人“巴伦特洛”编纂的少年的魔号翻印版。

不过范宁仔细比对一番后,发现并不完全如此。

他们的教义中只收录了部分诗歌,不是每一首都有,比如自己曾用作“复活”第三乐章素材的旁图亚的圣雅宁各向鱼儿布道就没有收录。

当然,属于少年的魔号中作品的出现频率是最高的。

尽管也有其他风格庞杂的诗歌,但看起来,他们似乎对这部作品更加青睐。

“这细想起来无论如何也有些令人不安,因为说起青睐,我也对这部诗集中所描绘的各类意象很着迷,自从我写完纯器乐的毕业作品第一交响曲练笔后,不仅第二、第三部交响曲都改编了其中的素材,甚至接下来我都还有这种打算”

范宁回忆起自己的音乐学识。

少年的魔号究竟是一部怎样的诗集呢。

范宁认为它应该算一部“民俗诗集”,而且是“世界民俗诗集”。

雅努斯诗人“巴伦特洛”并非其原文本的作者,只是一个收录、修编和翻译者。

有很多人都在收录它们,很多人都在翻译他们。

其过程是怎样的呢

某某人在查阅资料时找到“1号版本”的少年的魔号,觉得其中有几首“不喜欢”,或“不适合”,或“有违自己信仰”,或自己“翻译得不太好”,就把这几首剔除了,成了“2号版本”。

另外某人自认为“2号版本”编纂得还不错,就是“漏了几首”,有点可惜,又加上了他所考证的另外几首,但这几首和前者删除的并不一样,于是成了“3号版本”。

有人觉得“2号版本”的古霍夫曼语翻得属实不错,于是又把它翻成了兰格语的“4号版本”,传到利底亚人手里出版。有人觉得“3号版本”的雅努斯语有些词不达意,出于对神秘学研究的兴趣,又将其翻译为图伦加利亚语,明明是“n次翻译”的版本,后人在其遗物中发现后,却以为它是第3史的“原始文本”,又给翻回成了雅努斯语并根据自己的考据继续增删作品

对,少年的魔号里面的作品完全是“散装打包”的。

原作者全部无从考证;

翻译来翻译去,各首诗歌最初到底是什么语种完全无从得知;

涉及到的宗教意象也遍布各地,并非“一神”;

更“绝”的是,连作品的最终数量都花样百出,范宁见过的最少的版本只收录了11首,最多的有超过30首

巴伦特洛编纂的少年的魔号雅努斯语1首版,只是一个相对权威的、比较能引起范宁的兴趣的版本之一。

以前范宁在学习音乐学时,感觉还没这么深刻,后来接触神秘后,同样也没发现其中有更深的相位秘密,充其量带点神秘主义倾向,他主要所感兴趣的,还是其充满瑰丽色彩和奇幻意象的文学性。

但现在范宁知道了一些更高处的秘密后

他觉得少年的魔号这部诗集,悬而未决又模棱两可,有十分强烈的“秘史”特征

“断章取义。”

逐渐冷静下来分析后,范宁心中吐出了这个成语。

因为他逐渐发现,被这神降学会所选录的诗歌,大多呈现出的都是这样一些内容或意象至少字面上是强调人在尘世中的苦痛、绝望、或虚无,然后描述所谓“天国”里的欢乐场景。

没错,这是一类不错的文学表达程式,自己在“复活”第四乐章中选取了初始之光,也在表达这么一种类似的意境。

但那只是一个“接引”或“过渡”。

自己恰好是想说明虚无缥缈的天国是不存在的,苦恼的质问和痛苦的祈求虽然令人感动,但若想接近真正的答桉在具体那首音乐语境下的答桉必须要像当时的卡普仑或台下听众一样去积极拥抱伟力,按照自己设计的五乐章程式体会“生者必灭,灭者必复活”。

和神降学会所宣扬的、把失常区视为最终归宿的“天国”的这种论调,是截然不同的。

自己计划去失常区,也只是手段而非目的。

从、分析、到梳理知识、归纳总结想明白这一点后,范宁也逐渐清醒了过来。

他知道,自己利用艺术和文学修养,已经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