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钦定司铎(1 / 2)

旧日音乐家 胆小橙 2947 字 7个月前

慈悲经的圣咏之声仍在进行。

而台上这位拉瓦锡一通指令下来,连图克维尔主教都看傻了

只见在其调度施令下,低品阶的杂役和文职开始补香炭、备圣水并调整灯的摆位;三位辅祭执事回到了游行信众的最前面,带着他们逐渐进台坐稳;第四位执事将处理好的首批酒饼端到奉献处,摇铃提示信友,展现这些祝圣材料,然后又带着代表们行奉香礼;第五名执事在台上唱到“求主垂怜”时,极为准时地把审判经的福音书片段导引至读经台,并在蜡烛中沾洒乳香精油

原本因为失去主心骨而有点散乱的弥撒仪式,竟然做出了那些大城市教区里面才有的水准

“你须在主的血与火里预加清水,须辨别葡萄的酿液是否已有酸味,这是一项严重的命令,故意不遵守是有罪的。”

“我是加多了还是加少了”被教导的年轻执事忐忑不安。

“旧法须加极少的水,新法不再强调极少,只说加少许的水就可。”范宁声音温和,“此一改变是为避免你们心窄的神父因加水的事情常忐忑不安,如遇共祭,盛酒的杯不止一个,只需在主要的器皿做控制”

他语重心长地拍了拍对方的肩“但此番不算繁盛的场合,你对每盏主的杯亲力亲为,清水均在一成,功劳一定不小。”

年轻执事连连鞠躬,而范宁又走远看着另一处,眉头皱起。

“这位弟兄对圣银戳的用法是存偏见的。”他伸手在高温卵石上烘烤的无酵饼上指出了几个位置。

本来饼内蒸气在逐步累积,欲要将柔软的内部撕裂,让面饼开始胀大,结果这个卷发络腮胡的辅祭按照范宁的提示调整了一番下戳的方位,那些弯曲的面筋就被固定住了。

随着火红色的施马尔茨油滴落,无酵饼逐渐喷薄出如日光般的色泽,带着浓郁小麦烘焙气息的香味也随之飘出。

“以后做圣体圣事的饼,小麦浆你须调得浓稠,掺不得半点酵,蛋液不宜浸过十分钟,烘烤时间控制在八分钟为上”

“是,是。”络腮胡辅祭满脸羞愧之色,从外邦来的连教籍都没登记的人都如此精专,而自己竟然连烤个饼都还要人教

重新登上圣礼台的范宁隔空单手一挥,这时音乐声正好停止,原本无形的“钥”之力量被“画中之泉”改造成了炽热的金黄,将祭台上的九折布裹挟得冲天而起,并迅速伸展成合乎礼节的形状飘落。

“灵感具象化,高位阶,他是高位阶”

神职人员们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就连几位调查员都站在角落里给直接看愣住了。

别说成就一位高位阶有多不容易了,就说这做弥撒的水平,连外行都看得出

这实现的效果,没干过十年以上司铎的人能做得出来

“凡有血气的,尽都如草。所有他的枯荣,都如草上之花。草必干枯,花必凋谢。”

慈悲经一结束,范宁又在原本接下来荣耀经的前面,吟诵出了一段继叙咏。

正是勃拉姆斯德意志安魂曲第二乐章的主题改编圣咏。

空气中似有定音鼓在隆隆锤击,严峻而沉重的半音旋律在诗班席的各个声部之间传递

“弟兄们哪,你们要忍耐,直到主来。”

“看哪,农民耐心地等待地里宝贵的萌芽,直到它沐到春雨和秋雨。”

那些光线澹去了明媚柔和的一面,空气中交织着忧愁烦闷和翘首渴盼,教堂的阴影暗沉处有莫名的能量在沉凝积蓄,但随着范宁灵性启示的振臂一呼,唱诗班在下一刻爆发出光芒万丈的合唱

“唯主永存”

“蒙主救赎的子民必定回归,必欢呼着回到圣城。永恒的欢欣必定回到他们的头上,使他们得到喜悦快乐。忧愁叹息尽都逃避”

教堂外部处,更圣洁的光线透过裂缝处渗了进来,信众们觉得这不同于以往的沉浸而不自知,他们思维在一瞬间变得比任何以往都要清晰,那些充满隐喻、难以辨晰的经文枝节此刻在颅内剖决如流、直达要领。

弥撒仍在继续,有好几位教阶较低的基层神职人员,体会到了自己灵感正在急剧壮大。

由于擅长启明的缘故,神圣骄阳教会拥有的低位阶有知者,一向在官方组织里数量最多,而范宁此次主导的弥撒仪式,直接就让几位有所积累的无知者,灵感由寻常人的倍直达十倍的临界线,当夜即可尝试对所练的控梦法作出突破性的举动

虽然也有积累的因素,但就这么一下,今夜一过,恐怕该教区要多出13位有知者不等

“这个拉瓦锡,既然这次归了国,一等审查流程走完,我就钦定他坐到来毕奇教区司铎的位置上去”

图克维尔主教最初对拉瓦锡抱有的好印象,是因为看不惯特巡厅的面瘫倨傲作风,彼此之间对比出来的。

拉瓦锡的古教士遗风十分难得,在当今工业时代已经很少很少了,但图克维尔也清楚,艺术造诣和神秘侧实力才是决定性因素。

而现在,图克维尔不仅是动容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