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乐章 爱告诉我(10):幻梦一场?(二合一)(2 / 3)

旧日音乐家 胆小橙 6242 字 7个月前

此时四人颤抖着从衣衫里掏出了一枚果实状的物体,而两位邃晓者则强撑着降入战车,并各自取出了一个金红色的铃铛。

脸颊肌肉颤抖,脖子青筋凸起,这几人竭尽全力稳固住神智,诵念祷文使果实化为齑粉,然后在勐烈的铃铛摇晃声中,跟随定音鼓的鼓点,踏出了一段复杂奇异、迂回反复的无休舞步。

鼓点、祷文、铃铛声、脚步声在共振的传递下,松软多汁的空气被晃出水花,而礼台后方那金红色的庞然大物“欢宴兽”也隐隐轰鸣了起来。

最终,震颤传遍了偌大教堂内一切可晃动的事物,悬挂的吊灯、摇晃的烛火、银质的叉铃、还有肢节旋转无休的“原生先知”本身事物的点线面被拉出了红色的残影,又逐渐变橙变亮,最后两只源自节拍而亢奋激昂的移涌生物“擂击者”从礼台前方蹦了出来。

很难对它的形态作细致描述,因为它无时无刻不处在动态高速的舞蹈中,只能从亮黄色的残影大致看出约三米高,头颅已经严重退化,躯干也显得相对孱弱,唯独四肢无比发达而伸展。

台上摇铃和踏步的几人童孔开始扩张、鼻端开始淌血、仍旧勉力支撑。

两只“擂击者”一跳下台,立马有七八只“原生先知”被裹挟着卷入疯狂的舞蹈,又在几个呼吸后被勐地甩出,只看得几根断肢抛飞出去。

乐队奏着结束部三拍子的旋风快速音群,一时间这两只无休的生物就像两台高速离心机一样,所到之处“原生先知”血淋淋的肢体到处乱飞,有的星状轮束只剩三四只腿臂相连,有的彻底断成了一小截一小截。

但很快,更多的“原生先知”蜂拥而上,将大主教菲尔茨单独召唤的那只“擂击者”吃得千疮百孔。

卡来斯蒂尼和另外四名神职人员控制的那只,更是没受到太多攻击就自行溃散他们的实力加起来也不如邃晓三重的菲尔茨,已经因为精疲力竭直接晕倒在了礼台上。

摇铃铛的菲尔茨双腿打着筛子,眼神又开始出现涣散之势,恐怕也再撑不住几个呼吸。

辉塔中。

范宁看着眼前这些由光与暗的环状影子组成的堆叠风景。

“门扉路径之中全是抽象意义上的守卫,一旦密钥存在缺陷,对灵知的回应出现错误,甚至只是思维稍有迟钝、灵感稍有不怠,那就不是自己收容灵知,而是反倒将自己献为灵知的一部分”

“即使回应正确,不够合理的解答步骤也会导致观察角度的偏移,为自身埋下隐患”

他谨慎地修正着所驭战车的状态和轨迹,同时,指挥棒示意出钟琴在尾奏敲出丧钟般的声音。

“叮叮叮”

这并非他的主要目的,但短暂的灵性共振,让庞大的“欢宴兽”发出了高亢的金石破空之声。

“叮叮

足足五只新的“擂击者”,从教堂各处摇晃的线条中拉扯而出

对抗“原生先知”的战局似乎又有短暂扭转了,可惜好景不长。

这种令人困惑的生物不仅会好几只好几只地从宴主的身体里钻出,它们还会摄食同类的残余,甚至去和陷入疯狂状态的宴主们媾和,然后自己诞下新的另几个自己。

又三分钟过去,“擂击者”再次千疮百孔,一地的破碎皮肤仍在自己舞动。

而整个赤红教堂墙体已经出现了数米甚至数十米的开裂与空洞。

地面的情况也不容乐观,血色的粘稠液体如泥浆般四处溢流,将躺倒在地的宴主们身影完全淹没,已有好几张延席桌椅直接从空洞坠入了下方暗红雾气的万丈深渊

灵性已经枯竭的菲尔茨大主教,眼睛中翻出鱼肚白,整个人轰然倒地,腿脚不停无意识地抽搐。

现在暂未受到“谢肉祭”明显影响的,除了收容祭坛中的特巡厅一行,就是台上灵性处于演绎状态的音乐家了。

范宁的目光只投向于该投向之处,他小心翼翼地控拍。

266小节尾声,木管组吹出从强至弱,渐行渐远的三连音群。

这是花儿最后的申诉与渴求,比起第一乐章混沌晦暗的“神秘动机”,它们实现了“有”的突破,然而它们的凋零凄婉又低级,在此恳切祈求着进入更高的范围和领域。

“灯影之门”的内部路径中,范宁再次感到穿梭门扉的“战车”能量即将溃散,而前方道路仍旧无穷无尽,到处都是拷问知识的咄咄逼人的无形守卫。

“再一次,战胜低级,向上升起”

范宁双目如炬,左手轻点弦乐组方向,右手则遥遥向单黄管声部探出。

第三乐章,“森林的动物告诉我”。

轻灵的分解八度拨弦声响起,单黄管吹出鸟鸣的固定音型,与长笛描写布谷鸟的舞曲主题交相辉映,带来异域气息和神秘风情的谐谑曲开篇。

声部中越来越多的鸟儿声音婉转啼鸣,形成大胆的对位关系,音程之间的摩擦挤压甚至带有一丝挑逗的香艳风情。

这里仍有“池”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