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
“想用爱是一个疑问来溶解我”
“是谁给你红池的自信,认为我对池之奥秘的理解这么原始低级”
范宁的无形之力,将那柄阔剑勐地一把攫取抽出
“噗嗤。”
芮妮拉胸口的鲜血绽放如喷泉。
“你我皆是一场宴会的基石,四分五裂亦觉欢乐,你我当给予生命,你我当夺取生命,你我当永无餍足”她仍在微笑柔声叙说,其伤口无休喷涌的程度,比起曾经的“经纪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
avo”“
avo”
嘴里含混不清的食客再次表达由衷的敬意。
为主持典仪的指挥家,也为其他宴主。
“傻逼玩意
”
范宁冷眼扫过,随即指示两台定音鼓分别以滚奏与三连音锤响。
“哪怕红池降临南国,哪怕位格是凡俗生物和见证之主的差距,在此命题上你们也依然只配作为唤醒之诗的基底”
尾奏,范宁的指挥棒如毒蛇的信子般吐出。
弦乐组与管乐组疾风骤雨的上行音阶,仿佛就从他手中“一拉而出”,而左手以更为强烈的力度,指示竖琴声部刮奏出密不透风的对位织体
“铿
”
手掌自黏滑的空气中斩落,“唤醒之诗”在横跨6个八度的音强击声中结束。
而就在这一瞬间,范宁的灵体直接入梦,以“不坠之火”的路标回忆撕开星界,直达移涌“盆地区”的核心之处
场景在变暗,而上方照明的强度更加被凸显了出来。
“嗯”
范宁本就清楚,在灵感丝线的强烈联系下,入梦也不会对后续发挥造成影响,但刚一抵达移涌层目的地,他就发现,礼台、乐手、教堂、延席、宾客一切醒时世界的事物,居然仍能在移涌中“视觉化”地可见,而且相对位置也没发生变化。
就像在原本的梦境群象中,多贴了一层“50透明度”的独立图层
“这的确有点奇怪呼,真是崇高壮阔之景。”时间紧急,来不及细想的范宁,下一刻仰头眺望上空。
然后他发现以往自己误解了辉塔的形象。
从“环山区”或没这么靠中心的“盆地区”望去,辉塔似乎就是一座生于地表、冲入天穹的塔形光幕,但如今范宁站在辉光正下,凝望高处,发现它的基座并不生于地表
昏暗帷幕在高空层叠舞动,周围天体般的碎片闪耀如水晶,而高空深处那个缓缓转动的存在洒下的狂暴光芒,照亮了天幕中一个巨大的反向漩涡或漏斗
诡异或圣洁的知识呈气流状盘旋,又在更上方析出晶体般的行动准则或构造准则。
谜一般的诱惑之光笼罩了范宁,他不再犹豫,灵性直接回应以第一乐章“唤醒之诗”的知识。
“卡洛恩你干什么你不是密钥还没制完吗你不是隐知污染还没梳理消化吗”
突然琼的一连串提问在他耳畔响起,嗓音中带着质问的语调。
“边晋升边制后面的。”范宁澹澹回应一句。
“您”刚刚浮现出的紫色小巧身影怔在了半空中。
范宁自己私密的重返梦境之途没有防备过琼跟随,以她的实力现在完全可以将范宁给拽下来,但是,范宁的这句话显然让她整个大脑陷入了短路状态。
而下一刻,某种类似于“降入战车”的感觉被范宁所操纵,强烈的白色气旋爆发开来,将他整个灵体往天幕中的漏斗推了上去
醒时世界,在范宁的另一层“半透明视野”中,乐队在乐章间稍息。
“注意,分娩已经开始”台下的冈轻喝了一声。
第一乐章结束后,“谢肉祭”的放纵带来了更多变化。
外界的场景几乎已经剥落溶解殆尽,如果有人现在能站在教堂屋顶上俯瞰的话,他会发现,四周什么都看不见了。
整个南大陆的山川、海洋、雨林、包括狐百合原野均已不知所踪,只剩下一团团浓得化不开的暗红雾气在翻涌。
当然,唯一有实际景致的还剩教堂内部。
但酒水、果汁和血液混合成猩红而粘稠的流体,开始在整座赤红教堂积蓄了薄薄一层,由于地势的高度差,远的更深,近的更浅,礼台则暂时未被触及。
也有数十上百人又凭空消散在了空气中。
何蒙凝然踏前一步,持着手杖,谨慎地在“刀锋”形成的闭合油层界面上划出部分豁口,以达成某种深奥的里外平衡关系。
众位调查员分别在收容祭坛中各就各位,持起各式蜡烛或礼器。
录音装置的拾音器、控制台和密集线束开始发出一闪一闪的红光,通过接收夏日正午之梦的音乐内容,它们的神秘特性将逐渐被调和成用于收容“红池”的容器。
三十秒,音乐消失的间隙,教堂的呐喊喘息声仍旧亢奋刺耳。
终于,弦乐器的恬静拨弦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