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尸体是个不详的兆头,甚至范宁都有怀疑,最近一连串恍忽又光怪陆离的经历,是不是什么视觉化的知识污染。
走到河岸上去后,他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尽量依照着记下的“产蜜通道”方位寻去。
“吱呀”“砰
”
几排风化的凋像旁边是一间平房,范宁用脚尖轻轻往里送了一下,那扇门往里旋转了不到三十度便轰然倒塌。
四张椅子,一个桌子,一面多层储物柜,载有零散几个花瓶,地面丢着一堆早已高度风化的编织花篮或果篮,天花板上大大小小的孔洞不计其数,熏黑如煤炭般的树枝从窗口刺入,又张牙舞爪地沿着洞口探了出去。
除此外还有一个悬着的秋千,只是这种环境和腐旧程度,一眼往上去倒是像个什么特殊刑具。
走到里间的范宁童孔微微收缩。
一张已溃烂空心的床,旁边是办公椅和办公桌,一具皮肤焦枯暗红的尸体坐在前面,栽在桌上,头脚相抵,大致呈圆形闭拢想完成这个动作可采取脚踩椅面、双手报腿的坐姿,但是得把膝盖掉个边翻转到下面。
“卡卡卡”
似有察觉到什么的范宁,伸手控制椅子凭空往后发生几厘米拖拽。
桌面上一张被尸体压住的东西露了出来。
暗红色,长带状,很干,很薄,已经龟裂为很多小块,质地就像干枯的红枣皮。
范宁凑上去观察几秒后,脸色勃然大变。
用某种赤红染料写成的字迹仍然可见,篇幅很长,但大部分已被划毁,分辨不清内容。
此外,字迹旁还有更澹的记有谱线和谱号的音符组合rea。
d小三和弦,圣阿波罗曾经遵循启示留下的“神之主题”
这片干枯得像枣皮一样的东西,是秘史中“马西亚斯的皮”,或“池”相礼器凝胶胎膜
他手上居然有凝胶胎膜
那这具尸体是
“不可能
”
一路心神沉稳的范宁,头皮发麻之下感觉自己欲要夺门而出
当然,实际上他原地未动,过了几秒后他开始涂抹字迹中为数不多的、分散的、大概可以辨认出的单词
「不要相信我说的话」
「所作所为也是」
「之后都是」
「那些话不能代表我」
「我实在不知道我在哪里」
这些没头没尾又自相矛盾的字迹,让范宁夹雪茄的手指一度用力发紧。
自己的话都不能相信那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难道这个人真的是
“不,不一定,凝胶胎膜可能不止一块,就算是对秘史作生搬硬套的字面解读,森林之神马西亚斯也至少是个正常成年人体型,被圣阿波罗剥下的皮绝对不止我之前手中的一撮凝胶胎膜那么点”
“再者,音符的刻画也是个神秘学隐喻,是隐喻日神式艺术在这段秘史中曾战胜过酒神式艺术,不是说有一处位置记了神之主题,其他部分就没有了,如果马西亚斯的皮被分割成了很多块,每一块都带着d小三和弦也是符合神秘学逻辑的”
想要确定死者身份,必须搜寻到更具实质性的信息。
里间之后还有个空荡荡的里间,范宁再度破门,再度闯入外界锈红色的浓雾之中。
在一个类似于后院遮雨过道的地方,范宁又发现了墙角蜷坐着一具尸体。
第四具,还是差不多的体型。
原地调整呼吸后,他再次凝步走去,扬了扬手。
暗红身躯旁散落的一长条“枯枣皮”漂到了他手上。
d小三和弦记号,一旁也有打断文字,也有部分划毁,但内容不一样
「关于一部未来人生中交响曲的创作灵感」
「以致敬“神之主题”的d小调为始,在弦乐空五度的震音中,呈式出第一乐章严峻有力的动机片段,而后逐渐发展加强,由乐队爆发出悲壮卓绝又排山倒海式的音响第二乐章是作赋格展开的谐谑曲,弦乐用明朗振奋的断奏音流持续向前第三乐章的柔板抒情如歌,娓娓道来的不规则变奏充满静观的沉思和引人入胜的哲理思辨在终章,器乐以长篇幅回顾前三个乐章的抗争与痛苦,最后人声与合唱团加入,逐步攀升至终极欢乐的高处所在」
「歌词文本初拟欢乐女神圣洁美丽,灿烂辉光普照大地」
范宁持这一份“凝胶胎膜”的手臂在晃动,他没有松手让其自然飘落,而是颤抖着躬下身子将其放到了地上
上面所记录的音乐构思,与贝多芬的d小调第九交响曲如出一辙
这里的d小调仍然只是致敬“神之主题”,说明它仍然不是“神之主题”的原初形态。
“维埃恩生前竟然构思过贝九呵呵这旧日的无形之力竟然让一个旧工业世界的原住民构思出了贝九而且,还是先生最初帮他激活的旧日力量,先生同样是穿越者的可能性在极具上升”
“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