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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上世纪南大陆古典吉他大师托恩生前所用的“尹利里安”六弦琴,在遗失后当今艺术界的悬赏金额为45万镑供奉于芳卉圣殿的另一把古典吉他“欢宴兽”,被认为“其价值高于教堂整体建筑本身”,再比如当代西大陆小提琴大师梅耶贝尔,其使用的一把古奈里制琴家族的“山松”,其市场估价为60万镑
像梅耶贝尔这样的小提琴大师,以世俗眼光来说已经相当富有,但他也不可能负担得起那把山松,事实上单一贵族或工厂主阶层也难以负担,这世上有七成在传的名琴,都是皇室、学派、教会或音乐家协会牵头,与大师们议定供养和使用方案的,一个大势力也不过只能对接到一两位大师,其牵涉到的维护和保险成本都是一笔庞大的开支。
因此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钢琴拉高了乐器价格的中高位数,但天花板,还真是被小提琴等乐器给完爆了。
“我突然觉得这两者间的联系荒谬又合理。”范宁沉吟许久后开口道,“你刚刚说和童母有关的教义认为,井、伤口与门扉三者在某种程度上是一体的,那么圣伤教团在大地上钻井、在颅骨上钻孔、在乐器木头上凿洞,或许本质上也是同一种致敬程式,都是某种激活神秘学因素的环节”
“所以当这一隐秘组织走向沉寂后,再也没有诞生过这样的古董名琴了。”琼低头轻抚着自己的长笛。
“那这个东西也是”范宁不由得抬起了手臂,他握着那根紫色流光闪烁的非凡琴弦。
“它正是我当时在裂解场凭借紫豆糕的潜意识误打误撞带出来的,后来恢复意识后才察觉并激活它的作用,只是它是否和某把名琴存在联系就不得而知了”
“你有一直用它吗”琼随口问道。
范宁“嗯”了一声
“我把它装到了一把吉他上用作d弦。”
“什么样的吉他”
“普通的吉他。”
琼重新转弄着自己的长笛“其实现今,各个乐器最贵的这批品牌,传承都不假,它们都来自那些制琴家族的真正后人,其音色机能对得起高昂的价格,也能承载得起轻微的非凡改造”
“但即使现今工业技术这么发达,他们却超越不了自己的先祖,论最巅峰的乐器,还是那些诞生在两三百年往前的个例,等彻底解决争夺果实之虞后,我会去西大陆活动,除了进一步调查身世外,就是看看能否寻得那把失传的长笛星轨”
“你表情怎么了”她在叙说间突然发现范宁表情有些落寞。
“因为当今再无名琴诞生而遗憾”
“还是在惋惜你最爱的钢琴不具备这种奇物”
“这不是一回事,现代钢琴是个新生事物,诞生历史只有200年不到,和圣伤教团的活动时期没有交叉线。有机会你可以真正去西大陆,见识见识羽管键琴与楔槌键琴这一类古钢琴的名琴,还可以试试圣珀尔托骄阳教堂那台传承了数千年的管风琴,虽然它们难以演绎浪漫主义作品,但能将中古时期宗教音乐的神性完美展现出来。”
范宁望向礼台下空空荡荡的长条椅“是突然想起来,之前答应过希兰,等有条件了会帮她寻到一把心仪的古董小提琴。”
言下之意是如果特纳艺术厅能在自己手中继续壮大下去,也许明年后年会具备条件,但没有自己主持,这很可能是“一年又一年”无疾而终的事情了,希兰自己也不可能去掏空所有现金流,去给自己弄一把古董小提琴。
琼沉默了一阵子后说道“这样的事情性质接近于摘星捞月,她不会当成寻常事物去念念等你兑现的。”
“倒是你答应她的一些别的事情,可以再,可以想想怎”她说到一半就后悔了。
不知道自己脑子怎么就突然抽了一下。
什么人在什么时候告诉了自己什么这可怎么解释啊
而且,还是在这么一个漂泊无定的处境下。
范宁凝望着刚刚自己下来的管风琴演奏台方向,半晌,缓缓开口问道
“有没有什么好的思路,可以帮助追朔到维埃恩当时做颅骨钻孔手术的人或地点”
他果然还是心比较大琼的心底暗松一口气“单就手术而言,自然是调查圣伤教团的相关线索,譬如关于井的遗址,或打探什么地方的手术做得比较好不过这件事情的信物又是凝胶胎膜,可能同样牵涉到芳卉圣殿或愉悦倾听会,毕竟,南大陆这三个有知者组织都与池有关,本身也是秘史纠缠律的体现了。”
在她的抚触之下,比此前更强一缕的神性附着在非凡琴弦上,其紫色流光甚至已经开始在空气中留下侵染的残痕。
“再更小心一点。”
范宁接过琴弦后微微颔首“你看一下。”
在第二场谈话的结束时刻,两叠用终末之皮装订而成的册子浮现在他手中,其间还夹带了一张单独的便笺。
“你写东西永远这么快,让别人实在很难追上你。”琼接过后开始跳跃着翻阅,“这就是你上次说的两部声乐套曲集美丽的磨坊女与诗人之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