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是万劫不复的境地,在其他人眼中只不过又多了个畸变的怪物或可悲的疯子。
“那我可不可以理解为,凝胶胎膜并不是一开始就和绯红儿小姐有关”
一直在旁听思考的罗伊这时开口了“就算不能确定,它的异变是否因范宁先生在封印室遭遇痛苦的房间所致,但至少四十多年前,维埃恩拿着这件求医信物跨洋往返时,它上面的音符印记都仍然是一个协和的d小三和弦”
“事实上,这件池相礼器最初本就和愉悦倾听会无关。”琼说道,“在我曾经记忆中,它也许关联于南大陆的见证之主芳卉诗人,这也和情报中瓦修斯父母的自由民俗草药坊的医术知识来历是一致的。”
所以是芳卉圣殿的礼器范宁心中思忖道。
教堂中几人低头沉默了一阵子,然后还是罗伊率先抬头
“轨迹。”
“有两段关于该信物的轨迹需要梳理,第一段关于维埃恩与南大陆,第二段则是从他回国去世,到信物落到范宁先生手里的这段时间”
“如果第一段信息暂时不够,不妨先梳理第二段。”
范宁将目光移到白裙少女身上“希兰,你说。”
希兰点了点头“去年在圣塔兰堡带团演出期间,莪们收到了本杰明的漂流瓶,然后去了趟瑞拉蒂姆化学公司,在天台上配合接应时,瓦修斯是我扮的”
罗伊用了五分钟听完来龙去脉,然后斩钉截铁说道
“西尔维娅的身份有问题,她并不是特巡厅线人。”
“可我们至少对了四五处特征,均认为全部吻合线人身份”希兰立马回忆并列举了当时的几处交流细节
“一,我当时是双重伪装,先是扮瓦修斯,又戴上了斗篷,但我一开口,她就辨认出了声线,我以同事口吻问她要不要轮换一下岗位,她却强调陪着这群疯子可不好玩”
“二,她问我无光之门顺利与否,还调侃那鬼地方好不好待,这说明她清楚特巡厅的任务动向之一,清楚我会去一个神秘危险的地方,即琼记忆中的瓦茨奈小镇”
“三,在触禁者们快要入场之前,她提醒我别忘记重新穿上斗篷”
“四,我用巧合之门试探,她仍然可以接上话,并且聊到了灾劫的神秘特性,她强调了波格莱里奇先生非常重视,因为需要靠灾劫占卜其他残骸下落的计划,所以特巡厅的任务动向之二,她还是清楚”
“总之,非常多的细节接口都能对上,卡洛恩起初的确怀疑过她是不是在玩虚虚实实,但盘点到最后,我们都觉得这种可能性太低了”
“可是瓦修斯是使徒。”罗伊说道,“他去当调查员本来就套了层皮,你们扮一个使徒去骗人,相当于套了两层皮。然后,你们骗的那个人也可能套了两层皮,别人觉得她是一个特巡厅线人在装隐秘组织的头目,没想到她是一个更大的隐秘组织头目在装特巡厅线人这样一来,你们究竟是套取到了情报,还是她看破不说破,故意告诉的你,这真的很不好说”
范宁越听越觉得水深,手上随意拨弦的动作都不经间停下来了。
有知者本来就是一群或皓首穷经、或能言善辩的“知识分子”,一旦勾心斗角起来,可真是
“而且判断西尔维娅的真实身份,有一个更直接的思路。”罗伊继续道,“不看过程,不看细节,就看结果。”
“我说三件你们都经历了的事情,你们现在回头仔细想想,是不是全部存在蹊跷”
“毕业音乐会事件那次,我们都认为是特巡厅里应外合,安排西尔维娅在暗,本杰明在明,炮制了幻人秘术,但结果是本杰明疯了,这收容的幻人移交给瓦修斯,瓦修斯又是使徒特巡厅不重视民众安全,主要目的是利用幻人管控攀升路径,这没错,但这只幻人自始至终就没落到过真正的调查员手里我严重怀疑他们被摆了一道,也严重怀疑瓦修斯后来将幻人吹进无光之门通道,到底是收容灵知还是干别的事情”
“圣塔兰堡地铁事件那次,你们从西尔维娅口中套出了特巡厅准备利用巧合之门拿到灾劫的计划,然后你们就去阻止了,结果范宁先生冒着生命危险一路厮杀,最后却是自己把巧合之门打开了,如果他当时的脾气正常点呃我意思是,如果范宁先生的处理方式符合常理一点,要么就是他自己抢走了灾劫,让特巡厅计划落空然后结下大仇逃难,要么就是几方大打出手,特巡厅最后拿到灾劫但死了大量的官方有知者,这两个最可能的结果,怎么看都像是特巡厅又被摆了一道,所幸范宁先生真的完全不按套路出牌,事情最后又回到了正常结局”
范宁听到这里时,终于觉得非常不对劲了。
“如果说刚刚两件事情还太牵强,那你们看现在的这次。”罗伊的分析仍在继续。
“特巡厅的目标是在特纳艺术厅后山堵截范宁先生,这不会有错吧但他们事与愿违,就是因为凝胶胎膜,且不论绯红儿小姐篡改音符的事情,至少,这凝胶胎膜就是从西尔维娅手里流转出来的,如果西尔维娅是特巡厅线人,你们觉得特巡厅是自己坑自己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