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每次面对同有知者的战斗时都极为冷静,可此刻他却突然想起了自己前世曾常听到的一句话能归因于火力不足的恐怖,都不是恐怖。
他上前一步,挡在了两位少女前面,可自己额头、手心、后背、脚底都开始出汗。
此刻的对峙场面很尴尬,己方所站的地方、回到“画廊”地带的石阶、以及两幅画框摔落处,相对位置正好是三叉路的各一条。
想按原路撤退,必然会上前拉近和这两幅异变画框的距离。
还没等范宁作出决定,那些蠕动的颜料突然分裂成蜿蜒的鲜艳粘稠液体,拖拽着画框直接朝己方三人快速流淌了过来
“砰砰砰”希兰忍不住朝地上开了几枪,她的枪法很准,颗颗子弹命中颜料,五彩斑斓的液体一时间溅得到处都是,就是不知道有什么用。
范宁收回自己的手枪,在他抽出背后撬棍的一瞬间时,前端的金属头已经拥有了希兰枪管的炽热。
他用力斩下,青色流光划过昏暗,劈开那一滩朝自己涌来的浆液,手感和此前自己铲颜料一模一样。五颜六色喷溅一地,撬棍前端也沾染上了不少。
挥完这一棍后,范宁和身后两人都噔噔退后几步,可还没作出下一步反应,那两滩浆液却突然掉了个弯,拖着画框嘎吱嘎吱往三岔路另一端通往下层“画廊”地带的石阶方向流去了。
地面上留下一长串蜿蜒又斑斓的污痕。
“这,好像不是个活物,可是为什么会动”几人心中皆带着怪异的茫然感。
就是这几秒种愣神的功夫,他们又听到刚刚一路跑来的后方,此刻传来了大量的嘈杂声
不仅有劈里啪啦一大堆木架子的声音,范宁似乎还听到了其中有瓶瓶罐罐或者石膏块一类物体坠落砸地尤其是后者,他仔细一想,此前自己唯一看到的石膏材质物件,就是那些怪异的雕像或模型
回头望了一眼,昏暗的回廊之中,除了洒着不知从何而来的微弱绿光,什么都看不清楚,只觉得视野不曾到达的地方,有无数梦魇般的事物正朝己方涌来。
“先跑出去。”几人忙不迭夺路而逃,循着记忆选择了来时的那道石门,可一推开,他们就被眼前的一幕吓懵了。
空气中弥漫着此前水槽那种混合着刺激性的恶臭,往下延伸的石阶上,各色粗条柱状颜料就像挤牙膏一样在往上涌出,无数混合着痛苦和兴奋的嘶吼呐喊,在这处空间里形成了层层叠叠的回声
“我记得右手边第二间石门,坍塌程度仅比这条路严重一点,应该勉强能过。”
希兰快速回忆完后,三人继续转身奔逃。
五秒,当三人跌跌撞撞跑到这扇石门前时,只见中间门缝,上下边门缝,凸起的眼球装饰和破损的孔隙中全部都在往外挤着颜料,地面上已经聚起一小摊,并不断的蠕动隆起。
“怎么办,好像整个连接处都这样了,我们回不到画廊了。”琼的脸色难看。
“在这层找找有没有别的出口。”范宁拉着两人往回折返。
“换个方向,前面有好多东西”飞速拐过一个路口后,希兰倏地惊呼,她看到昏暗的前方,有一堆摔裂在地上的石膏雕像,正拖动着残躯向众人爬来。
“哪里有东西”范宁疑惑问道。
希兰有些难受地躬起身子,用力揉着自己的眼睛。
“真有,好像是一堆玩偶和模型。”范宁咬了咬嘴唇。
他看到前方走廊上好几扇房门吱呀打开,十几只表面沾着各色污渍的布偶,标本和石膏模型从里边钻了出来。
“难道是幻觉吗”范宁恍惚间猜测,可就在下一秒,他身后的房间门弹开,一只不知被什么线吊着的人形玩偶鬼魅般地飘了过来。
它的位置比范宁还要高一头,身上沾染着颜料污渍,带着怪里怪气笑容的头颅裂开,露出一排虚幻又密集的牙齿,对着范宁脖子狠狠咬了下去
“咔嚓”
范宁躲避不及,仅仅在最后关头稍微转了下身子,加之希兰让玩偶的袭击动作一滞,最后是他肩膀偏上处出现了一排又密又深的牙印,鲜血咕噜噜涌出,顷刻间就染红了半边衣裳。
剧痛感瞬间让他身子一个踉跄,下一刻希兰的子弹已经倾泻在了玩偶身上,打得它身体几个僵直,再下一刻,温度交换加逆行,玩偶瞬间焦黑,然后爆燃,烧成黑渣。
琼踮起脚尖,伸手抚过范宁的脖颈和肩膀。
“伤口太深了,没法完全愈合。”她的小手从范宁肩膀迅速滑下至手臂,原来位置完好如初,而他的手臂上多了一排细密的孔洞,大量毛细血渗出。
不是幻觉。范宁凝视着那些从两侧不断爬出的玩偶,标本和石膏像,握住重新制作的“烈阳导引”,缓缓吐出一个古雅努斯语单词。
“光明”
玄奥的金色纹路光芒自金属片喷薄而出。
窗户阳光洒入,整个回廊变得明亮和煦,暖流荡漾。
数以百计的灵感丝线朝前方投出,顷刻间划定了这群物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