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首曲子还未首演我必然要去现场听完整版,这毫无疑问。”
此时这位喧嚣报主编麦考利,脑子里先是跟着播报内容,数了一下离演出还剩天数,然后又数了一下开票天数。
“29日,30日,31日8月1日开票周五还有三天,到时候给全家买四张吧”
起床,梳头,刷牙,泡泡吐入水池,捧起一把冷水,拍在脸上来回揉搓。
睡意消失,精神清醒,动作愣住。
哪个乐团的音乐会
见鬼,昨天晚上自己在报道上写了些什么
麦考利飞一般地跑到电话盒旁,先是拨了自家报社公司的电话,无人接听后突然意识到还没上班,然后拨到了自己助手家里。
“麦考利先生”对面接听的年轻小伙声音极其困倦,像是半夜被吵醒一样。
“昨晚的专题报道呢”麦考利急切问道。
“出了,印了,发了,二万六千份,已分配到几大主要的出版公司、邮政公司和书店经销商,其中帝都二万三千份,另外城市三千份”
助手小伙被问及工作,汇报着汇报着,语气也逐渐清醒了起来。
麦考利的语气里有一丝颤抖“这个点应该还没上到终端的报刊亭吧”
小伙说道“跟他们交代了,要确保市民们清早一出门,就能在各街报刊亭购买到”
对方一阵沉默。
他又想起来了主编先生平日多次对自己强调的,关于工作创造性和主动性的要求。
于是听筒里传来这位助手托起电话机的声音,再是走路脚步声和窗户推开声“我家楼下两個路口的报刊亭排队排得挺长,各大报刊竞争看起来挺激烈主编先生,是我反应慢了,现在马上出发去公司加印一万份”
“他妈的平时怎么不见你们动作怎么这么快”麦考利音量陡然加大。
“您说了要连夜赶出,我们几个忙到凌晨三点。”助手声音一窒,然后憨厚地嘿嘿笑道。
“砰嘟嘟嘟”电话挂断。
“主编先生昨夜的家庭生活不愉快吗”这位助手疑惑挠头。
小轿车平稳地在大街上行驶,收音机里放着新闻早班车,上班途中的诺埃尔部长半躺在后排,双臂撑直,将手中文件高高举起。
这是他的秘书贴心准备的文化报刊合集。
“怎么几乎所有的媒体都提到了圣莱尼亚交响乐团”诺埃尔翻着翻着眉头皱起。
今年这家大学定价摆烂的事情他印象深刻,不过眼前这情况他似乎有点明白这所学校这么做的动机了。
作为帝国文化与传媒部的主要负责人,他觉得有必要采取什么措施,来遏制一下艺术界通过炒作负面形象来吸睛的不正风气。
“开幕式上的发言,得酝酿一些措辞来敲打敲打。”诺埃尔如此考虑着。
收音机新闻播报结束,在短时间底噪后,进入了霍夫曼唱片出版公司的早间音乐欣赏节目。
典雅忧愁的小提琴旋律响起,诺埃尔动作停滞。
“怎么把声音给调小了拧回去啊”一分钟后,他不满地对司机开口。
“不是我,我没有”司机一脸茫然。
下一刻,字正腔圆的霍夫曼语女播音腔响起“青年作曲家卡洛恩范宁调小提琴协奏曲演出结束后在大厅组织现场预售”
“调小提琴协奏曲”诺埃尔重复着自言自语。
他对每个学校的曲目单都有印象,自然也记得圣莱尼亚大学今年是有一首首演,但起初没往心里去。
“现场预售唱片这又是闹得哪一出还凭尊客票票根打折作曲家和小提琴家联袂签名”
诺埃尔已经开始在挠头了。
帝国有没有相关行为的鼓励性或约束性规定好像没有
以前有没有谁干过这种事情好像也没有
他此刻只觉得,这种玩法触及到了自己的知识盲区,在多年从事文化管理行业的经验里,他对这三段操作简直闻所未闻。
但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
部长大人目前心情怅然若失,什么整治摆烂风气的事情早已忘得一干二净,他拿起了车上的日历,开始数距离演出的天数。
同一时间,以圣塔兰堡为核心,从密到疏辐散开来的一个大范围内,各类文化行业从业者、媒体撰稿人、学术界、艺术家和市民爱好者只要是身边有电台且早上打开了的,都听到了这段音乐的开头以及后面的预告语。
其中自然也包括昨天的那几家媒体公司的人,也包括各大音乐学院的老师同学。
“卡洛恩范宁调小提琴协奏曲这是乌夫兰塞尔那位刚刚写了d大调第一交响曲的青年作曲家”
“可恶啊,这个电台为什么这么短小”
“我的天,这是什么天才级别的浪漫主义旋律,所以音乐再往后到底是什么到底是什么到底是什么”
“妈的,谁叫你们昨晚的发文动作这么快的”
亦有不少乐迷市民所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