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大恐怖》(4K二合一)(2 / 3)

旧日音乐家 胆小橙 5387 字 7个月前

非常非常确定,无论是研习隐知,还是对待音乐,他的态度都是学派的“钻研”而非教会的“信仰”。

帝国有人信仰“不坠之火”,有人则不信仰,这都是正常的,和帝国的“人文与艺术受到很深的教会文化影响”这一点并不冲突,也不妨碍民众去欣赏音乐严肃音乐无论是世俗的还是宗教的,往前追溯都是宗教的。这和前世是一個道理。

“钻研”并非没有“情感”,“信仰”也并非不存“理性”这两者在神秘侧并无高低之分,但每位有知者都有自己选择的践行方式。

范宁面对这个关于师承和信仰的问题,自然没有将内心疑惑暴露出来,他不置可否地微笑,同时斟酌着开口“克里斯托弗主教,今天我的来意,是想打听一位曾在梅克伦小镇教堂工作过的老管风琴师的信息,他的名字叫维埃恩。”

“维埃恩这个名字我有印象”克里斯托弗思考了十几秒,“似乎是安东科纳尔教授年轻时候的老师,对吗”

“是。”范宁语气平静。

他的内心却早已惊呼起来。

安东老师自己年轻时候的老师

范宁现在压制住自己的表情,表现得本就知道的样子,完全是因为,他想顺势借这层意外的关系掩盖自己向教会打听维埃恩的真实目的。

本来,他准备了一些其他的借口,比如钻研音乐或管风琴一类,但都不如这个突然获得的理由好用,尤其是万一接下来的调查工作较为费时费力,只有这样才能更好地解释自己为何如此专心致志。

一位至少是高位阶的有知者,没那么好糊弄的。

“我听过这位盲人管风琴师的演奏。”克里斯托弗说道,“嗯在很多年前的一段时日内,听过数十次有余。”

盲人管风琴师范宁心中一动,“您知道他现在在哪吗”

“他恐怕早已去世很多年了。”

“去世了唔也对。”范宁在内心激动之余,终于反应过来。

安东老师若还在,与克里斯托弗年纪应相仿,都是四五十岁的中老年人,而那位老管风琴师可能在安东老师年轻时,就到了这个年纪,如今大概率是已经去世了。

这个充满缺憾的世界,人们寿命就是60岁,不幸的人们夭折更早,养尊处优的人也难以更晚,时间对人一向公平,哪怕有知者亦如此,部分研习“茧”或“池”的有知者或许能稍微久一点,就算晋升到邃晓者,较易达到世人认为的高寿程度,也没几人能活到百年。

克里斯托弗回忆道“他的复调即兴技巧自上个世纪中叶起曾名噪一时,也令年轻时的我留下了深刻印象在那十数次聆听中,我向他献过花,但他看不见我,也无言语交流我和他的交集,仅限在演奏者与听众的范畴”

“仅限于演奏者与听众么。”范宁眼神也有一些飘远。

自己在音乐学院四年,和古尔德院长说过的话同样屈指可数,那一场新年音乐会,自己从起始之时入场,在结束之时退场,除了聆听和掌声,亦无任何交流,连招呼也没有打。而轮到自己的d大调第一交响曲首演,古尔德院长也是在人群中默默站立,最后才说了一句“我听了“。

演奏者与欣赏者的关系听起来浅淡,但又何尝不是艺术中最纯粹最神圣的关系呢

“您想了解关于他的什么”

“尽可能的一切吧,他的生平经历,他的音乐生涯”范宁说道。

克里斯托弗走向近处的一间告解室,取出信笺纸与钢笔,写下几句话后装入洁白的信封,递给范宁。

“这几十年间,乌夫兰塞尔的城市化速度过于迅猛,梅克伦小镇这一行政区划早已取消,很多小教堂也已经历数次搬迁与重组建议您拿着这封信,多去几处东梅克伦区的大小教堂查询,资料一定存在,但能有多详细,则需一些运气,愿您终日沐于光明,作曲家先生。”

范宁道谢接过,然后克里斯托弗送他走出圣莱尼亚大教堂。

与神圣骄阳教会的此轮初次照面,气氛总体而言不错,他们既是严肃音乐发源地西大陆的国教,又和安东教授有缘分,加之范宁也研习了一些关于“不坠之火”的隐知虽然双方未就神秘主义展开深入讨论,但音乐上的交流是真诚而坦率的,也有实质性的进展。

这封信的存在,让范宁接下来的走访探寻工作变得顺畅了起来,所有东梅克伦区的大小教堂的神职人员,都向他了可自由出入档案室查阅卷宗的便利。

随着一卷卷档案从静谧和灰尘中取出,范宁开始了漫长的和筛选,这个过程自然是繁杂琐碎的,不过他也没抱有短时间的进展预期,而是以有知者的研习心态,顺手了很多他感兴趣的东西,包括乐谱,包括教义,包括传记,包括历史

范宁的确没有立马就找到所需资料,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短短一个小时后,他有了个意外的发现。

这个发现并不是来自于什么隐秘的档案卷宗,相反,是属于在信众中传播非常广泛,且在面向更普适大众的历史书上也有着清晰记载的内容。

他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