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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碍着崔珏就在隔壁洗澡,她不敢太过高声,也直接放话说“就该这样只要有我在一日,你们就不愁没有好亲事,为什么不把条件放得高些何况又不算多高的要求,只不过洁身自好不生二心这八个字罢了。不然纵别人说千好万好,自己心里不舒服,日子也过不高兴。将来想照什么样的找,我都给你们做主”
她的婚事是没办法。
高门之家嫁女,难免会更优先考虑利益。太太想把她嫁给温从阳的时候,她也不能拒绝。话说得难听些,一个庶女,如何敢瞧不上嫡母的娘家让理国公府怎么想
况且太太也的确有为她考虑才如此决定。
她自己权衡很久,也选择顺其自然接受。
理国伯与太太的父亲都没纳过妾,那时温从阳和李如蕙也只是暧昧、没界限,把她当知心大姐姐什么都说,并不像现在这样,成了真正的夫妾。
后来要换成崔珏,她也是认真思考过,觉得完全没必要拒绝。
虽然他是十八岁就得中探花、当年就升为六品侍讲的天纵英才,而她的人生目标只有混吃等死平安活到老,到目前为止还带着客气的和睦并不能代表什么,他们根本还没有深入了解对方,实际上可能并不合适可连这个人都不要,她上哪找更好的去
但某种程度上,青霜白鹭她们的选择面会比她广。而且,她觉得自己能完全理解她们在婚事上的各种不同需求。
在这个时代,即便出身“高贵”,身为女子,她能做的也有限。
但她可以在自己能力的范围里,尽量成全身边人的心愿。
估量着姑爷快洗完了,青霜便去请了陪房的嬷嬷进来,在卧房外等着侍候,她们都退出去。
卧房里一下就只剩纪明遥一个人。
崔珏花了足足小半个时辰给她写的宾客名单还在手边,纪明遥一张一张拿起来,整理好放在床边几上。
明天再看吧。来得及。这些亲朋好友并不会在她回门之前到崔家来,专为见她。
只是,太安静了。
浴室里的声音被无限放大,几乎响在纪明遥耳边。
她闭上眼睛,却只能听得更清楚。
水声似乎停了。
他要出来了吗
纪明遥站起来又坐下,不知道该不该过去迎接。可水声虽然停了,浴室的门却迟迟没有打开。
他在里面怎么了
崔珏在平复呼吸。
方才门外夫人的说笑声隐隐约约传进来,他只能强让自己静心。终于安静下来,他又难免想起昨夜学的那些。
还不知夫人是否仍在怕,那般出去不妥。
可以了。
崔珏推开房门。
夫人就在门外等他。
她看上去还是很紧张。
虽然仪态毫无瑕疵,可她双眸水润,两颊飞红
察觉到自己的呼吸也又变得急促,崔珏又顿了顿才走过去,先牵住她的手。
扫视一遍卧房,看到放在几上的名单,他先问“夫人看完了”
“没有。”纪明遥诚实说,“我看不下去。”
崔珏思考了一下她为什么看不下去,又飞速斩断这项思考。
另起一句话吧。
握着夫人一起坐在床边,他问“还不知你从前在家都做些什么。”
纪明遥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让他了解她的机会,正好,她也能试探他的态度。
她便更诚实地说“其实在姊妹们里我是最懒的,平日不爱出门,也不爱作诗作词,更不喜欢女红,只喜欢在自己屋里看看杂书、偶尔练字,或和丫头们投壶取乐,或吩咐厨子整治酒菜。有姊妹来看我,便一起画一张画、下两局棋,再多便没有了,她们都知道我懒。”
一边说,她一边仔细观察崔珏的表情。
可惜,大多数情况下,别人从他眼中看不出太多情绪。现在虽然是例外,可他脸上只写着“我要和夫人先说说话、安抚好她的心情,再做别的”其余真的没有更多了。
崔珏只听到夫人爱看书、练字,喜欢投壶,会画、会棋。
至于其他,应都是在自谦。
他便想起了自己送夫人的那幅莲花,和夫人送他的,被他收在书房,今日没有带过来的绣竹荷包。
他语气又柔缓了些,说“不如明日一同作画”
纪明遥“明日晨起要拜祖宗、见兄嫂,我还想见一见咱们院里所有的人,只怕没有空闲。”
她是偶尔想画,但不喜欢像上课一样固定好时间画哇更不想以后夫妻间的情、情那个趣就是他教她画
“也是。”崔珏不疑有他,反思道,“是我想得少了。”
况且今晚还要
两人对视一眼,又迅速移开。
纪明遥觉得自己还没准备好,忙和他一样问“不知二爷寻常在家无事,都做些什么”
崔珏便答“若无公事,便是读书练武了。”
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