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嘟”
万俟将手机从耳边拿开一看,果然,通话已经结束。
他就这么静静的盯着暗下去的手机屏幕,看了足足十分钟,俨然被抽走了魂魄的空壳,就像铺子里十数只的纸扎小人。
“到底是怎么回事”
万俟深深的叹了口气“是不是有人在跟我恶作剧”
男朋友不到一岁,这不是恶作剧是什么万俟忍不住自言自语“我又不是变态”
天知道,他刚才是鼓足了多大的勇气,才打电话给自己的“男朋友”。万俟甚至在脑内假想了“男朋友”的长相,还有他的声音,声音听起来可能
万万没有料到,让万俟万万没有料到的是,“男朋友”还不会说话。
一时间,万俟感觉很心累,伸手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长身站起“求人不如求己”
他在铺子里踱步两圈,决定自己想办法找回记忆。
“我应该是这里的老板。”万俟环视着奇怪的棺材铺,反正刚才那冲锋衣客人是这么称呼自己的。
万俟开始翻箱倒柜,想要找出一些蛛丝马迹,说不定能刺激一下大脑,也就能突然想起什么。
“对了,我的身份证呢”万俟又开始在棺材收银台上翻找,还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口袋。
什么也没找到。
“不在这里。”
“也不在这里。”
“怎么什么都没有”
除了满屋子的纸扎花圈,就剩下一只一只的小纸人。
万俟随手拿起一只轻飘飘的纸人,很难想象这些纸人都是自己编扎完成的。
纸人都不大,外表糊纸,内里是竹条一样的骨架,别看很轻很小,但精致无比,四肢和脑袋都可以活动自如,乍一看甚至有点像黏土手办。
“长得”
万俟和纸人对视着,喃喃说道“长得有点像我”
这么一说,莫名就有点毛骨悚然,赶紧将纸人摆了回去,又伸手搓了搓自己满是鸡皮疙瘩的胳膊。
“这里还有个箱子,里面装的是什么”万俟又转身走到了铺子的角落去查看。
一个箱子,严丝合缝,木头黝黑。
大概二尺见宽,三尺见长。
大倒是不大,但敦实厚重。伸手一摸,整个箱子寒气袭人,仿佛一整块冰凌。
没有锁头,万俟扣住盖子的一角,稍微用力,顿时就听“咔哒”一声,打开了。
“嗬”
盖子翻开,万俟后知后觉,这恐怕根本不是什么箱子,而是一口小棺材。
比普通棺材小了太多,但是棺盖一启,里面布置的丝毫也不简陋。
下垫软布,上铺褥枕,打眼一看,满目尽是红色。只有静静躺在其中的纸人,煞白煞白的,不管是脸面还是衣裳,都是清一色的惨白。
小棺材里不是空的,怪不得吓了万俟一跳,里面安置着一只小纸人。
纸人双目闭合,双手叠放胸前。俨然童话故事书中的睡美人,默默等待着能吻醒他的王子殿下。
万俟心跳陡然快了半拍,他有一种错觉。甚至不需要什么劳什子的王子,再等一等,再等一等纸人就会倏的睁开双眼,和他四目相对。
一种诡异的感觉蔓延在万俟的四肢百骸,让他觉得屋内气温有些太低。
更诡异的是,躺在棺材中的小纸人白衣整洁,却赤着双足。
他没有穿鞋。
一双脚丫修长白皙,纤细的脚腕,精致的骨节,甚至还有略微凸起的脉络,已经完全超出了万俟对纸扎的认知。
一根很细很细的红线,缠绕在纸人赤裸的双足之间,打了死结,尾端钉在小棺材的底部。
“嘭”
万俟反手将棺材盖子快速扣上,这才没起子的狠狠喘出口气。
“邪门怎么这么邪门”
“嘭”
又是一声闷响。
万俟下意识紧紧盯住那口小棺材,难道是
“嘭嘭”
“老板在么还开着门吗”
原来不是诈尸,也不是棺材在响,而是有人在敲门。
万俟拍了拍胸口,往门口张望。
门口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一辆挺大的面包车,几乎挡住了整个门面。从车上走下来两位客人,用脚踹了几下大门,举动不怎么文雅。
“欢迎光临欢迎光临”迎宾感应器响起,那两位客人进门。
万俟迎上他们,稍微一打量,那两人都是一米八五以上的大个头,而且肩膀很宽,看起来经常健身的样子。
他们都穿着冲锋衣,一水的黑色。
其实在北京这个风多风大,恨不得风里掺合着刀子的城市,冲锋衣并不罕见,不说人手一件那么夸张,但的确实用。
其中一个男人直接说“老板,我们订的棺材做好了么”
“棺材”
万俟一时间被他问住了,他现在脑内空白一片,连自己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