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不断重复的火焰与废弃物,铃木友纪在自己永远的梦境中徘徊,当他停步的刹那,立刻从恐慌中醒悟过来,他还处于梦中,那个永远燃烧着火焰,不会停歇下来的噩梦。任凭他奔走多久多远永远的噩梦挥之不去,他就在那里。
为什么
为什么别人可以做五彩斑斓的梦,可以与幻想中的人相遇,结识现实中不可能的幸福,体验未曾有过的快乐,而他只能身处烈火之中,目睹重复的凄惨。铃木友纪跑至疲惫,跪倒在一处倒塌的石柱旁,迷茫地打量四周。火焰就在他视线可及的任何地方,仿佛在他停步后自动封闭了前后路径,无声地告诉铃木友纪,此地并没有前方与后方的区别。
害怕被燃不尽的火焰吞噬,铃木友纪费力地试图站起来,继续往前跑。可除他之外,周围并没有其他人,想要重新站起来,也不会有人伸手拉他。
这里究竟是哪里也是迦勒底吗
抬头只能看到一片漆黑,放眼望向更远的方向,同样只有火光与黑暗。他仿佛是被囚禁在其中的亡魂,压覆于层层瓦砾下的亡者,救援早已经过去,不会有人经过此地,名为孤独的阴霾彻底掩盖了铃木友纪想要发出的求救。
我到底是谁
猛然察觉自己身后站着人,就在石柱之后,铃木友纪再次试图站起来转身,身体却像是受到了千钧重负被牢牢固定在了之前跪倒的姿势。
“铃木友纪。你如果真的想要做些什么,首先就先寻找到从这里出去的方法吧。2016年的迦勒底我一人盖上了棺椁的盖板,属于我们的迦勒底的一切都已经结束,葬礼完结,所有的、所有的努力与希望都被埋入墓地。只要你能寻找到出去的途径,我便承认你继承拯救人理之责任。”
声音停止后,那个人又突然消失了。分不清声音来自谁,可铃木友纪觉得很熟悉,一位熟悉的中年男性。
铃木友纪从梦中惊醒,转头还能见到窗外高挂的太阳。距离他抵达1187年的特异点正好过去24小时。
“我这是”思绪快速回归,昨晚被言明自身非正常人类,而是设计的产物,铃木友纪一直惦念着这件事情,他与正常人不同,没有清晰的父与母的概念,情感缺失,只为了迦勒底机构拯救人理的任务行动着,不计回报与危险。客观想来,这样的人与机器区别很小。
铃木友纪经过一晚上的自我认知,大致接受了自己的状况与身份。脑海中清晰的梦境,一再重复,那片燃不尽的大火无疑那是噩梦,给铃木友纪带来头痛与恐慌的源头。可这一次不同,铃木友纪确信仅他一人的火海中,出现了其他人,熟悉的声音不像是安慰他,也不像是鼓励他,而是如同诀别般催促他离开火焰的噩梦牢笼。
那里是被埋入墓地的“过去”。
“2016年”回想起对方提到的数字,铃木友纪意识到迦勒底也处于2016年,依照对方的说法,迦勒底已经被摧毁了,那人进行了最后的挣扎,属于“迦勒底机构”的葬礼已经结束。
这不可能。铃木友纪立刻否定了推论,迦勒底内目前只是因灵子转移装置出现故障,导致全员不能灵子转移,仅有铃木友纪不知为何缘故会自动灵子转移到特异点出现的时代。仅是如此,迦勒底完好无损,每个人都照着日常生活着。
与现实结果完全违背,铃木友纪自然选择相信自己亲眼所见的一边。假如迦勒底的一切都已经被毁灭,埋葬,那么他返回迦勒底后,见到的一切又是哪里呢铃木友纪绝不相信迦勒底会完蛋。
何况,铃木友纪对比迦勒底内认识的所有人,都与他听到的声音主人不匹配,中年男性在迦勒底有很多,声音厚重给人以可靠感的也有不少,但铃木友纪记得名字的人里不存在声音一致的。
因此,结合现实结果,铃木友纪重新推导,只能得出自己梦境中听到的声音错误。
重新检查了一遍腰包与衣服,衣服因为昨日遭遇理查德,紧急启动了魔术,剩余的魔力量只能维持一到两个魔术救急。情况并不理想,一天过去,集结复数从者的耶路撒冷王国一遍,仅暴露了assass从者情报。而他自己的从者情报,恐怕理查德比他更加熟悉,毕竟召唤了对方的母亲。
走出房屋,铃木友纪向外面巡逻的士兵说明了自己要在周围转转,后续的安全工作由自己的同伴负责,不需要随身保护。这些士兵对于铃木友纪的要求完全听从,他们简单向铃木友纪介绍了周围的布置。这里除了明显的两处岗哨,只有空屋子,往山谷里走,很快就能达到储存粮食的仓库,再往里还能遇到暂时聚集起来的村民。萨拉丁征用了整个山谷及附近可控制的全部民居,绝大部分充当营地,民众则被要求聚集起来服从管理。
放在21世纪会被认为是蛮横的行为,而在12世纪,萨拉丁的行为已经算得上仁慈,甚至明确保证民众的安全与部分财产,仅是非强迫性让他们后勤帮助。换成正常的战场,轻则强制驱散,重则就地屠戮,就像铃木友纪上一次在451年的高卢当地村落,一个居民都见不到,进入匈人的营地反而见到了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