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税。如果税多的话,工资就高,税少的话,工资就低。
宋史中记载“商税所三司皆用文臣,无定额俸,每官领银三百两。”
所以总结来说。
税务盘剥如此严重,还是上面的政策问题。这就不是打击几个贪官就能解决,而是需要国家层面的税务法改革才行。
赵骏其实一直知道这事,他这次下基层,一是先看看淮南的情况,看看淮南旱灾里面有没有内情。
二是去考察地方农业情况,了解目前大宋基层农民负担有多重。
三来就是亲自看看商税情况,看能否寻求变革。
至于惩治贪官污吏之类,看到了就顺手办了,并不是主要解决的问题。
田昌说的问题是严重,但需要他深入了解,慢慢改变这弊端。
“其实说明白点,就是朝廷需要收那么高的税,需要通过压迫百姓和商人来维持国家。”
赵骏也没有隐瞒,直言不讳道“要想解决这个问题,需要通过朝廷的政令改变收税方式才行。可要想改变收税方式,至少现在做不到,因为朝廷还要钱维持庞大的军队以应付边境。”
这就是问题的根本所在了。
田昌此时才明白原因,倒是也没有失望,只是苦笑道“原来如此,那小老儿倒是明白了。”
赵骏笑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国家要维持稳定。”
田昌微微点头。
此刻船只在距离应天府五六里处拐弯,缓缓驶向了一条支流,接着在支流一个渔船小码头渡口停下。
结果才刚停船,旁边河岸的低坡下就冲出来一群如狼似虎的税丁,冲着他们嚷嚷道“又来了一群避税的,众弟兄都出来,把他们围起来。”
赵骏皱起眉头。
想来为了防止有人从小道带货物入应天府贩卖,商税所的人就在周围河流、小路,派了大量税丁埋伏,难怪宋朝能收到商税呢。
但这税收的也太频繁了,刚刚在宁陵才叫过,现在又要交,兽走留皮,雁过拔毛都不过如此啊。
怕是村里的狗路过都得交两文钱税才能走。
赵骏挥挥手。
江大郎就上去交涉了一番。
还是那套说辞。
说是去淮南换岗的禁军士卒,有朝廷的批文以及腰牌应付。
只是虽然是禁军,却免不了依旧要交税。
又是两贯钱花出去了。
他们也不能在这里停船,被税丁们指挥着依旧是勒令他们停在应天府码头。
不得已最后他们还是被要求回到了应天府。
到应天府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多钟,这比原定的五点钟晚了一个多小时,天色还没有暗,城外码头闹市人已经少了许多。
大量南来北往的船只停在了应天府城外的码头处,这些都是过路的,如果是进城做买卖的商船,则会顺着漕运运河进入城内,停在城内码头。
赵骏他们并不入城,如果中间没有两次被税丁拦截交税,没有田昌的船队阻拦的话,恐怕他两个多小时前就已经出现在应天府外围的村庄,去下基层考察了。
主要也是京畿路以及周边的情况赵骏其实知道,当初他就多次出城调研城外的农田,并且在执掌皇城司后,皇城司在京畿路开始扩张,权限遍布整个京畿路,调查报告已经交到了他的桌上。
而应天府的情况他也稍微了解一些,不过还是要实际看看再说。
只是今天天色已晚,显然不是时候。
赵骏就问田昌道“田东家,今日天色晚了,我们打算就在船上渡过一夜,明天还要留在应天府,也不知道具体待几日,你要是有事的话,可以先离开。”
田昌忙道“小老儿愿意跟随在知院左右,本来恰好来应天府也是有些生意要做,不过我有儿子在船上,让他去做就好。”
赵骏想了想,猜到田昌可能是有话要对自己说,便就说道“那行,你今日就跟我住在船上即可。”
说着他看向前方,远处田家的商船,有点纳闷道“田东家,我有些疑惑。”
“是。”
田昌应了一声。
赵骏问道“我也了解过这大型商船,能载重十多万斤,去汴梁的茶叶也就只能载十二万斤,需要那么多船吗”
田昌就笑了起来说道“知院有所不知,这载去汴梁的船只能十二万斤,但还可以去别的地方,比如应天府,同样可以载十万斤。另外除了茶叶以外,还要载粮食去汴梁,从南方收的粮食价格低些,再从汴梁雇人入中,便能拿到茶引。”
“原来如此。”
赵骏这才知道为什么田家居然有这么多大船,看来人家生意做得的确大。
田昌又道“除了这茶叶、粮食以外,还有就是铜钱了,其实我们每趟获利都不多,也就几万贯,一年下来获利不超过十五万贯。但南来北往做生意,必须要准备大量的铜钱,前面那船上就有九万贯钱,重达五十多万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