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安之包容的看向春华。
他对春华同春华对慕容铧是一样的。
一方面,他希望春华能同其他的女孩一样,因为他的温柔博学、聊得来就同他有进一步的相处。
但另一方面他又觉得春华改变了这样的关系很庸俗,他寻寻觅觅好几年就为了这样的条件相当而将就
这样他完全可以找一个更合适的人,更适合做他助手的门第相当的人,这样的人偌大的长安有,甚至不止一个。
但他隐隐觉得人生似乎不仅仅是这些,他向往着远祖昭明女帝同瑞景亲王的那样相互扶持,相扶相依的爱情或者说夫妻关系。
幸而,他生在程家,他们家里这两百年里并不缺少他这样的怪胎,两百年的历史,终身不婚的工作狂不下百人。
有喜欢航海的,喜欢科学的,喜欢地理的,喜欢人文的,喜欢学医的,喜欢操纵舆论的,喜欢从军的,喜欢养马的,喜欢养花的,喜欢混迹秦楼楚馆的,在程家一夫一妻制的铁规下,没有继承人的不要太多。
太多的乱七八糟的东西汇聚成海量的财富,若是此时有一个财富榜,他称第一没有人敢称第二,哪怕是天子,天子的私库珠宝虽多,但论起真正的价值都比不上他们程家府库。
海量的财富带来的是自小同皇孙一样的享受,作为一个从出生就被十数个各有特色的美人环抱的男人,他经历过的诱惑足够谱写一本书,长安闺秀们不少人为了生个孩子绑定他而各有算计。
更不用说生活的享受。
现实身体的欲望已不能太动摇他的心神,他也看不上那些被下半身绑住的男人。
他追求的自然是精神的契合。
谈得来,看入眼,想到一处,有同样的操守,寻觅这些年,许是他见的人少,仅仅有春华一个年龄相当,想到一处,说得上话。
这样的他看春华自然是样样都好。
然而,美中不足的是春华有心上人,就像所有的实验结果总有上千次的重复,水同油是不会相容的,这点他并不担心。
宴会是围绕程安之的,他所在的地方就是绝对的中心,两人才踏入会场,就有庞坤几个围了过来,有终席的,有不终席的。
第二天,春华带着程安之去新开的石窟散了散,交换了些最近学业上的心得,吃过县城里的烧鸡,在谢大儒的草堂里喝过茶,带着谢大儒批改过后的策论同程安之走上了前往长安的火车。
盛夏的长安认真说起来,并不好待。
他们到的时候正是下晚,出火车站,青石铺地的街面上是雨水溅起的污泥,人潮像潮水一样涌出车站,车站门口耸立着大大小小的告示牌,有接人的,广告的,住宿的,春华目测了下有十几种文字,因为管理的超前,同后世八十年代的车站没有太大的差异。
春华同程安之各自拎着两个16寸左右的拉杆皮箱子,惹来周围人潮的瞩目,程安之的随从簇拥着两人从专门的通道出去,惹来两声难耐的口哨。
这次同她记忆中的那次同延华们的旅程自然不同,虽然不奢侈,却也有一节单独的车厢,到站迎接的自然有人。
通道尽头,等待他们的是五辆很精致的四轮镶玻璃马车,车头灯上小小的挂着一个牡丹花的走马灯小灯笼,一个简单的篆书程字简单流畅,很漂亮的书法。
身穿制服的车夫的技术显然很好。
有个同后世电视剧里很不一样的地方,在大宣,御车的技术,就是车夫,其实是一门很有技术有前途的职业,他们都有专业的考试,这并不是昭明女帝的首创,是华夏自古就有的要求。
考核标准称为五御,鸣和鸾,车子装饰的铃铛必须稳定,匀速,发出悦耳的声音;逐水曲,能沿着弯曲的河道通过;过君表,车头与障碍物仅隔五寸要安全通过,舞交衢,交叉路口长距离行驶并控制转弯;逐禽左,赶车的同时追赶禽兽并射杀,秦时四次考不过就失去了考试资格,还要做四年徭役,在大宣需要持证上岗。
总之,在长安这样寸土寸金的地方,养着这样养眼的车队,可见程家的豪富。
当然,平等的交往自然不能上赶着沾便宜,原本春华同洛北的一个同僚约好了到长安就同在平康坊的四时邸店见面,一同寻人脉路子附学以便适应接下来十月份的吏部试,但,
“是朋友就不会拒绝来自朋友真诚的关心,你从来不是那等酸腐之人,你有你自己的理想要实现,要证明你自己的价值,但从你上月蔬果大卖,整个洛阳出现了不下十家专门贩卖蔬果的商贩,你没有再多的时间去周旋长安官场,还有你想要的农学资料,我想天底下没有比我家天一阁更周全的藏书。”
程安之的话打消了她所有的顾虑,除了常规的吏部试,要做好自己的蔬果商行的产业升级,春华自然得深造,当然,专业的知识可以托付给专业的人才,但作为一个做规划的领导者,很多的东西春华自己本身必须有一个大概的规划,知道当前大宣最先进的农学技术,转基因蔬果见效快,但在这时有人能做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