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殆尽,不欲再与她争辩,“我不许”
喜恰皱了皱眉,她也没有耐心争了,漆黑如墨的瞳仁瞧向哪吒,闪过些许冷淡与抗拒。
殊不知这样的眼神落在哪吒眼里,忽而叫他一顿,他的话转了个弯。
“我不许你自己出去。”他沉默一瞬,“我随你一起去。”
喜恰不太想,可放任一个天庭大神在自己洞府里也不妥,又好歹是自己义亲,只得应道“行吧。”
出了门,夜风露重,陷空山的树影在风露中梭梭作响。
喜恰沉默着,想要自己腾云。
温暖炽热的手却搂上她的腰,小少年脸色还残余不快,又想装作自然,“我用风火轮带着你。”
但她不大自在。
少年应当是个说一不二的性子,并没有再多询问她,风火轮生于足下,一瞬息直上九天。
呼啸风声与他干净清冽的音色一同在她耳畔,他随口问她“杏仙是谁,你的朋友吗”
她刚要说是,心中却蓦地泛起没由来的涩意,最后选择缄默不答。
身下炽烈的三昧真火在夜空中犹如金乌璀璨,一下照亮了大片晦暗,足踏星河,天地亦黯然失色。
哪吒察觉到她的沉默,换了个问题“我们要去哪儿”
“我来引路就好。”喜恰含糊其词。
他一顿,嗯了一声,显然还有心事。
喜恰更是有心事,她供奉云楼宫的义亲数年,自然不可能一点不去了解义亲的来历。
据她所知,李哪吒是玉帝亲封的三坛海会大神,年少时的战绩便有法降九十六妖洞,再联系上先前蜈蚣精说过的红衣大神十有八九就是他。
这样的人物,虽是她义亲,说实在话她也很是顾忌。
何况万圣此番是头脑热想去天庭盗取王母的灵芝草,难保这位义亲大神知情了不会发怒。
她才不能直接带他下碧波潭。
“红孩儿也是你的朋友”他又问她了。
喜恰还在认真琢磨怎么提防他,没太留心他问这话的含义,下意识回答“倒也不算。”
她都没见过红孩儿。
“不是朋友是什么”谁晓得一句话勾起了少年的警惕,“几时认识的,是个妖精”
这样的语气在喜恰现有的记忆中分明不甚熟悉,她却仿佛听过很多遍,言犹在耳一般。
一瞬间,心中来不及细想便警铃大作,她看着他,脱口而出“与你没关系。”
夜空之中,少年被三昧真火点亮的凤眸倏然沉了下来。
“与我没关系”他轻声重复,反复咀嚼,冷笑了一声。
能与经年不曾相见的义亲有什么关系,喜恰点头,还嫌自己没说明白一般,再次笃定道“对。”
不知是说给他听,还是内心深处想要说给自己听。
哪吒这样被呛声,怒火一瞬间被放大数倍,电光火石间无数个想法,挑了个眼下最令他生气的问。
“你叫那个什么红孩儿哥哥,却只喊我义兄”
喜恰一愣,莫名其妙反问“那该喊你什么”
不似昔年在云楼宫的讷口少言,做了多年陷空山妖王的她显然能言会道的多,没等哪吒反应,自己做了决定改口。
“喊三太子”这样确然要尊敬些,喜恰想着。
“”
见少年一张脸薄红,与明艳的红袍将要一个颜色,她一顿,忆及无底洞中他未尽的话,忽然又有了另一个答案。
他说从前她会喊他“小”什么来着。
这虽说她是看上去比他大些,但也有点于礼不合吧。
“我晓得该喊你什么了。”虽然是这样想,但真要喊出来还是有点古怪,“小、小哪吒”
“”
容色昳丽的小少年脸上出现了天崩地裂的神态,他皎亮的凤眸中怒火几乎燃成实质,憋得双颊通红。
“软软,你你好大的胆子”
看来又猜错了,喜恰心虚地摸了摸耳朵,被夜风吹得冰凉的金镯磕在颈间,叫人几分讪讪。
“我找了你这么许久,见了面却将我认错。”他气极了,搂在她腰间的手也不觉收紧,直是叫人逃不开的力度,“认错便罢,还尽胡吣浮词,待回去天庭后,我定要好生管教你”
她知道他是哪吒后,甚至对他的态度不如以为他是红孩儿上心,只要这样想了,他越来越生气。
喜恰被搂得不舒服,听闻他言,眉目也不爽起来。
“我已说过,我不去天庭。”她反驳,扭回头丝毫不虚与他对视,“而且,常言事不过三,叫错你三次是我不对,反之这也是我提醒你第三次,我叫喜恰,不是什么软软。”
从第一次听到起,她就不大喜欢软软这个名字。
听着像是个什么随口乱取的宠物名这可配不上她地涌夫人的名号,要是给手下的小妖们听见了,还不笑掉大牙。
呼出一口气,她语气平缓下来“现下,义兄可以告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