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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但他已经解脱了。”

背后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黑泽莲扭过头去,看到即使在夏日,也穿得一身毛茸茸的陀思妥耶夫斯基。

“你,不怕捂出痱子吗”黑泽莲顿了顿,盯着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脚下,犹豫地问道,“阿陀,你的影子呢”

阳光晴好,铺了一地的金光灿烂。

地上有黑泽莲的影子,众人的影子,唯独没有陀思的影子。

“太不公平了,你要见我时,只需眨眼的瞬间。但是我要见你,却必须要跋山涉水步履艰辛呢。”

黑泽莲无暇琢磨他的抱怨,心想陀思妥耶夫斯基为什么会没了影子,甚至不知道他现在是人还是鬼,只觉得他的脸色比平时还要惨白,便伸手去扶他。

好冷。

陀思的手指温度竟然比自己还凉,而且他太虚弱了,自己只是想扶他,对方却直接靠在了他肩上。

银色的发丝和黑色的发丝缱绻地缠绕着,黑泽莲甚至能感受到对方的鼻尖蹭到自己的脖颈,又冰又痒。

这到底是人还是鬼啊,如果是鬼,那尸体要早点拖去火化,灵魂要怎么超度呢

会有人愿意渡陀思吗

“你身上的香水换了吗”陀思闭眼轻嗅,“这次的不错哟。”

以往陀思妥耶夫斯基和黑泽莲见面时,都会因为后者身上的香水味而狂打喷嚏,因而也免不了吐槽。

“没。”

“什么牌子的”

黑泽莲心情复杂地扶住他“港黑母婴专用洗衣液。”

第16章

“阿陀,你好重啊。”

回应黑泽莲的,是肩上愈发沉重的压力,和陀思妥耶夫斯基低垂的眼眸。

雪白的帽耳朵耷着,衬得他整个人都委屈巴巴。

旁边道路上的尸体引来了一大圈围观的人,已经有人报了警,黑泽莲担心陀思妥耶夫斯基被太阳晒化掉,将他扶到了树荫下。

他的身体已经变得冰冷,在阳光下也照不见影子了。黑泽莲思考了一下问道“我该走个什么样的流程呢身体火化,灵魂超度”

“我还没死。”陀思妥耶夫斯基歪了歪头,似乎是在证明自己是能够活动的。

“但你看上去离死也不远了。”

黑泽莲听伏特加说过都市怪谈,人的影子不能离开主人超过二十四小时,否则原主将会暴毙而亡。

虽然只是一则怪谈,但联系刚才在玻璃门上照见的影子和突然出现的尸体,黑泽莲还是能够猜到一点的。

“我的影子被人偷了。”陀思妥耶夫斯基缓缓说道,“超过二十四小时找不回来,我就会死了。”

“那距离你影子被偷多久了”

“大概是二十三个小时。”

二十三个小时。

二十三个小时

那不就意味着只剩一个小时了吗

黑泽莲倒吸了一口凉气“那你之前的二十三小时都在做什么”

“找影子,但是没找到。”

“那现在为什么来找我”黑泽莲挑了挑眉,“找人求救的话,我并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陀思妥耶夫斯基摇了摇头“实际上”

“嗯”

“实际上如果找不到影子,那么最后也想来见你一次。”

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语速平缓,语调始终温柔,他紫红色的眼睛像两块漂亮的宝石,视线锁在黑泽莲的脸上。

两人静默了很久,最终是黑泽莲轻声笑了一下。

“最后也想来见我啊”

如同告别。

这句话成功勾起了黑泽莲的回忆,关于锖兔和富冈义勇之间真挚的少年友谊,他也曾经也无限接近过。

他与陀思妥耶夫斯基相识于六岁。

那是他第一次为了博取关注,赌气离家出走,结果走了一个月,家里也没人给他打电话。

家人依旧匆匆忙忙,连仆人也隐瞒不报,自己反倒像是闹了一个笑话,还无人问津。

那时是冬天,黑泽莲放弃回家,索性又去了另一个充满冰雪的国家闲逛,在白茫茫的世界里,整条路都是他独有的。

他觉得既落寞又满足。

他在雪地的木屋里,遇到了一个和他年纪相仿的男孩。男孩看上去很穷,穿着不合身的棉衣,冻得脸色苍白嘴唇发紫,但依然表情虔诚地在念着祷词。

桌上只有冷饭冷汤,窗户是透风的,屋子里的木柴已经烧光了。

黑泽莲从小娇生惯养,衣食无忧,从未光顾过如此贫穷的地方,破屋子让他油然而生一种优越感,一时之间觉得还挺新颖。

黑泽莲听清了男孩嘴里的祷词,哈哈大笑,他根本没半点自己是个不速之客的自觉。

“喂,你自己都快死了,还在为世界祈福呢”

他觉得太有意思了。

男孩像是根本没听到他的话,依旧在专心地念着祷词。

“莫非你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