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渐离没有说话,现在不是争执乐理的时候。
王恒说道:“高渐离,乃是荆轲的好友。这一点,恐怕他自己也无可否认吧?”
高渐离点头说:“天下皆知,我与荆轲乃是至交好友。”
王恒见高渐离这么配合,也有些兴奋,继续说道:“荆轲,乃我大秦的敌人,此人曾经刺杀陛下,真是十恶不赦的大罪。高渐离既然是荆轲的至交好友,多半也是反贼了。而谪仙窝藏反贼,同样有罪。臣怀疑,谪仙有不轨之心。”
王绾几个人,有点幸灾乐祸的看着李水,心想:你整天给人扣反贼的帽子,现在好了,报应来了吧?
李水面不改色,淡淡的说道:“你又怎么证明,我是有意窝藏此人呢?我怎么知道他就是高渐离?我又不曾见过他?所谓不知者无罪,我的罪过恐怕不是那么大吧?”
王恒早就料到了李水这种辩解,他淡淡的说道:“天下善击筑者,有几人?此人曾经在谪仙楼表演击筑,谪仙当真没有怀疑过?谪仙与关东豪强,交往密切者,不下数十人,他们当真没有提醒过?”
“谪仙没有必要说这种谎言。陛下慧眼如炬,只要稍加查证,就可以拆穿你。”
李水正了正身子,心想:可以啊。这家伙有备而来啊。
他清了清嗓子,很认真的看着王恒:“好吧,就算我知道他是高渐离,就算我特地把他留在了商君别院,那又怎么样?”
王恒见李水自己承认了,高兴的摩拳擦掌,笑眯眯的说道:“窝藏反贼,视为同谋。”
说出这话的那一刻,王恒长舒了一口气,知道这件事自己赢定了。对方都已经承认有罪了,还怎么翻身?
王恒忽然觉得,之前被李水斗倒的王离、赵高等人,简直就是蠢货。现在自己一出手,槐谷子这不是轻而易举就被干掉了吗?
王恒正这样想着,就听到李水懒洋洋的说道:“你又凭什么说,高渐离是反贼呢?”
王恒说道:“他是荆轲的至交好友,还不是反贼?”
李水纳闷的问道:“我大秦律法中,可有一条规定,反贼的至交好友,也是反贼?”
王恒愣了。
李水又追问道:“连坐法,不仅联络亲戚,也要连坐朋友吗?”
王恒有点心慌。一直以来,高渐离是荆轲的朋友,同样也就是反贼,这种观念已经深入人心了,现在李水便要刨根问底,还当真吧王恒给问住了。
李水淡淡的说:“高渐离,顶多算是交友不慎罢了。荆轲刺秦之后,高渐离既没有做刺客,也没有嚷嚷着为荆轲报仇。他凭什么算是反贼?”
王恒无言以对了。
高渐离有点纳闷的看着李水。其实被抓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准备着赴死了,没想到被李水三言两句,好像免罪了。
果然,嬴政淡淡的说道:“高渐离,你可有造反的心思?”
这种话,根本就是废话,只有傻瓜才会当着皇帝的面,说自己想要造反。
果然,高渐离摇了摇头,说道:“我在商君别院,有吃有穿,是不是教教音律,过的快活得很。”
嬴政乐了,心想:就你这水平,还教人音律呢?
嬴政淡淡的说道:“罢了,放高渐离走吧,让他回到商君别院,继续教授音律好了。”
高渐离答应了一声,向李水行了一礼,推出了书房。
李水看着高渐离,心想:我可是救了你一命啊。如果不是有我,你可能已经被嬴政熏瞎了眼睛,摸索着给他弹奏呢。
对于高渐离的离开,王恒触动到不是太大。他和高渐离没有深仇大恨,之所以抓高渐离,只是想以此人为借口,踏平商君别院罢了。
现在李水已经回来了,踏平商君别院的计划,不可能实施了,因此着高渐离是死是活,关系不大。
王恒很快收回了心思,吧注意力放在了李水身上。他幽幽的说道:“听闻谪仙已经被匈奴人抓到了。这么这么快就被放回来了?真是出人意料啊。”
李水一脸纳闷:“你在说什么胡话?谁说我被匈奴人抓了?”
王恒淡淡的说:“咸阳城中,不少人这么说,我恐怕谪仙要自证清白,才能让众人放心了。”
李水很想骂他神经病:你造谣,让我自证清白?天底下有那么好的事吗?
李水呵呵笑了一声:“我也听不少人说,小王你是女扮男装。王氏男丁实在不争气,因此把你推出来了,让你来主持大局。”
王恒差点怀疑自己听错了。这可是在皇宫啊,在陛下的书房里面,槐谷子他这么敢这么胡说八道?
王绾在旁边说:“谪仙,你说这话,可有依据?”
李水随口说:“依据,倒也没有,就是听见不少人在传。我看小王要自证清白,才可以让众人放心了。”
王恒看了看嬴政,嬴政面带微笑,一言不发,似乎也在期待着王恒自证清白。
王恒心中恼怒,但是又不敢发作出来。他憋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