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迟并不需要等待午时三刻,在刑部尚书杜铭丢下令牌的时候,行刑便开始了。
“老夫好久没瞧凌迟了”
“三千六百刀的凌迟本就极少见”
“此人当真活该,竟敢冒犯咱们大明皇帝”
“就应该让他们尝一尝凌迟,好让这帮使者涨涨记性”
围观的百姓看到凌迟马开始,看到等待已久的好戏即将演,不由得议论起来。
黎广度的手是反绑,正需要调整网子的朝向,便能让他呈一个跪身向下的姿势,而受重心作用的身子便会向下贴着网。
黎广度虽然很想反抗,但现在被绑着,甚至嘴里塞得满满的麻桃核,却是连想要开口说话都不行。
啪
一名身体结实的郐子手猛地拍黎广度心窝打出一掌,黎广度顿时感到一种窒息感,心脏一阵吃疼,整个身子都不由得蜷缩起来。
郐子手在众目睽睽之下,操着锋利的刀子灵巧一转,便从黎广度的右胸脯旋下一块铜钱般大小的肉。这一刀恰好将乳粒旋掉,留下伤口似盲人的眼窝子。
这名郐子手姓王,由于手法十分精湛,总能让犯人断气前遭受的刀数最多,故而外号称“郐子王”。
郐子王将第一块肉旋掉后,并没有继续行刑,而是走到刑台边沿处,旁边的徒弟报数“一”,而他将肉抛向高处道“谢天”。
黎广度嘴里含着麻桃核,此时仍旧感到胸闷,而那个新伤口痛得他的眼泪都落了下来,自己就像是一头要被活剐的猪。
到了现如今,他心里已经后悔此次过来的狂妄之举。
若自己稍微低调一些,对这个王朝多一份敬畏,便不会有那般鲁莽之举,亦就不会落到今日这般下场。
只是世没有后悔之药,而他的痛快才刚刚开始。
郐子王走回来的时候,显得干净利落地施掉黎广度左边的乳粒,在徒弟报数“二”的时候,便将铜钱大的肉摔在地道“谢地”。
黎广度的胸前出现了两个铜钱般的血窟窿,只是面的血量很少,据说传奇的郐子手能做出只流一粒血珍珠。
旁边一名郐子手用羊肚子做的抹布蘸着盐水,替朱广度简单地止血和清理血迹,却是要尽量替犯人延长刀数,延长他们的痛苦时间。
黎广度感觉自己的身子像是不断被小火炽烧般,还不等他反应过来,胸脯处又少了一块铜钱大小的肉。
若是他能够看到自己身子的话,这第三刀是开在第一刀之侧,仅仅只有一线之隔,故而又称“鱼鳞割”。
郐子王再度走到刑台边,在徒弟报数“三”的时候,又将刀尖的肉抛向半空道“谢鬼谢”
一刀刀下去,血珍珠显得是越来越少,旁边一个助手郐子手不断用羊毛肚制的毛巾借助盐水止血和清理血迹,显得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刑部尚书杜铭坐在面目睹着整个行刑的过程,此时更是畏惧着紫禁城的那位,毕竟他亦是害怕这种刑会落在自己身。
在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怀疑朱祐樘就是故意做给自己看的,要自己时时刻刻忠于皇帝。
每十刀一歇,一吆喝,这千刀万剐是一门技术活。
围观的百姓有人看得受不了离开了,有的百姓一直看得是津津有味,亦有不少百姓是后面才加入进行旁观的。
姗姗来迟的百姓只见郐子手从竹筐拿出一物,原来是人的肺和肝,直接悬挂在那分叉的粗木杆垂下的绳子。
“三千五百九十五”
“三千五百九十六”
“三千五百九十七”
郐子王将肺和肝不断进行切割,每割一刀,旁边的徒弟还在报数。
虽然黎广度早已经是扛不住了,但千刀万剐是一刀都不会少。
“三千六百整”
随着最后一刀落下,那块肝亦是已经割无可割,整个行刑正式宣告结束。
旁边两名助手郐子手将黎广度的头颅和躯体分别挂了起来,而被割下来的肉会进行出售,据说是入药的好药材。
黎广度的躯体除了整体骨架外,还有面残余网状皮肤和长条形肌肉,像是骨架披着特种兵的吉利服。
至此,历史第一位遭到大明凌迟的安南人诞生。
朱祐樘之所以对黎广度采取如此残忍的刑罚,既是要向外藩彰显宗主国的君威不可逆,亦是向世表明君主的权力不容亵渎。
终究而言,大明想要走强国之路,在一定程度离不开严刑法。
历史早已经证明,某位贤君的问刑条例废除了贪污罪的死刑,得到的并不是臣子的清廉自律,而是更疯狂的集体腐败。
四月,这是一个不平静的月份。
在黎广度遭到严刑法的时候,成国公世子朱辅面临更严峻的形势。
东厂,诏狱中。
跟北抚镇司的诏狱相似,这里同样没有窗户,常年都需要火把照明。
覃从贵经过这段时间的狠辣表现,已经顺利坐到了东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