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看来,这已经足够让他们心满意足了。
此时剧场二层视野最好的包厢内,几位老朋友正在此处重聚小酌。
亚瑟坐在靠窗的位置,手里端着一杯琥珀色的波尔多酒。酒杯在他指间轻轻摇晃,酒液泛着微微的光泽,带着一股醇厚的香气。
亚瑟的姿态悠闲中透着一丝警觉,他的目光在两位朋友间流连,眼角的馀光偶尔扫过窗外朦胧的街景。
“莱昂内尔,在法兰克福的家族会议还算顺利吗?”
风尘仆仆,刚刚从法兰克福赶到莱比锡的犹太少爷莱昂内尔·罗斯柴尔德脸上压根见不到半点旅途的疲惫。
他红光满面,面颊带笑,这不仅仅是因为见到了他的老朋友亚瑟与迪斯雷利,更是因为在不久前于法兰克福召开的罗斯柴尔德家族会议上,莱昂内尔取代了身体抱恙的父亲内森,第一次以伦敦分支代表的身份与几位叔叔共同决定了未来一年家族的发展议题。
欧洲金融圈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个25岁的犹太小伙儿在不远的将来,必然会继承他父亲在伦敦开创的事业,成为罗斯柴尔德伦敦金融帝国的第二代掌舵人。
无论是在伦敦丶巴黎丶维也纳丶那不勒斯抑或是法兰克福,每一位遇见莱昂内尔的银行董事和股票经纪人都不再将他看做一个毛头小子,他们礼貌的停下脚步对莱昂内尔脱帽致敬,嘴里吐出各种言不由衷的马屁,为的只是希望能在这位将来的金融大鳄心中挂个名,以便将来能够与他开展合作。
当然,哪怕是从个人修养方面考虑,莱昂内尔也远比他的父亲内森更好打交道。
内森虽然不算白手起家,但他的创业环境却是五兄弟当中最差的。????其馀四兄弟都留在了欧洲大陆,因此老罗斯柴尔德还能通过个人的影响力给予这几个儿子一定的帮助。
而对于身在伦敦的内森,老罗斯柴尔德虽然也给予了他大力支持,但当时总部设在法兰克福的罗斯柴尔德银行,不论是财力丶专业程度还是人脉关系都不能与在世界金融中心伦敦摸爬滚打多年的本土银行相提并论。
内森没读过什麽书,更没有上过大学。
他能在伦敦发迹,依靠的是敏锐的洞察力丶高效的行动力以及不成功便成仁的狠劲。
而这样的人生经历也注定了内森是个性格强势的人物,而没读过多少书又让他在许多情况下看起来举止粗俗,甚至显得有些哗众取宠。
对于讲究繁琐礼节以及克制自我的不列颠社会来说,这样的家伙自然不会受到欢迎。
而莱昂内尔这代人则与他们的父辈完全不同,他的堂弟们全都接受了全套的贵族教育。
至于莱昂内尔,他从小受到的教育更是完全英式的。
他从头到脚的每一个毛孔都透露着英国古典贵族的传统气息,从不会和人红脸,更不会像他的父亲那样破口大骂以权势压人。对艺术和科学充满热情,不仅捐赠资金支持博物馆和图书馆,还积极资助科学研究项目。作为收藏家,他还收藏了大量艺术品和书籍。
不过了解莱昂内尔的人都知道,他收藏艺术品倒也不完全是因为自己喜欢,而是为了投其所好。毕竟附庸风雅是上流社会的传染病,谁能保证他收集的某件艺术品有一天会不会突然成为某位大人物的心头好呢?
莱昂内尔笑眯眯的与亚瑟碰杯:“托你的福,亚瑟,我这次法兰克福之旅很顺利。”
亚瑟闻言哑然失笑道:“莱昂内尔,你太客气了,罗斯柴尔德的家族会议举行顺利,怎麽能是托我的福呢?”
“当然是托你的福了。”
莱昂内尔一本正经的给他分析道:“你知道罗斯柴尔德在法国七月革命的时候损失了多少钱吗?整整1000万荷兰盾!如果换算成英镑,那就是差不多八十五万镑!如果不是我父亲反应迅速,在得知巴黎爆发动荡的第一时间就花费了78万镑从英格兰银行兑换了大量金币和银币,并立马发给了巴黎的詹姆斯叔叔,罗斯柴尔德巴黎分支肯定就破产了。
而你在去年伦敦金融城恐慌和伦敦暴乱事件中的紧急应对简直堪称完美,如果没有你的帮助,说不定伦敦也得闹出法国七月革命那样的阵仗。如果真发生了那种事,就算我们伦敦分支不破产,也得被折腾的够呛。而现在,你是哥廷根大学的学监,我听说你在那里乾的很好,国王陛下和汉诺瓦王国政府对你的评价都很高。
你简直不知道法兰克福卫戍事件爆发那天,学生们掀起暴动起义的时候,阿姆谢尔叔叔被吓成了什麽样,他当时以为他负责的法兰克福分行一定完蛋了。所罗门叔叔在听到法兰克福的事情后,连夜骑快马带人从维也纳赶到了法兰克福,试图竭尽所能抢救剩下的财产。但万幸的是,后来的结果证明,这一切只是虚惊一场。
虽然你觉得自己在哥廷根大学安抚学生只是尽了自己的本分,但是对于罗斯柴尔德来说,你能稳住我的那些哥廷根学弟们,简直就是帮了大忙。”
莱昂内尔说这些话倒也不完全是在恭维亚瑟,与此同时,他还在为自己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