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利贷的。你父亲难道不是个文学批评家吗他又没有在金融城里坐着。就算一定要急,也应该是罗斯柴尔德家的莱昂内尔比你先急。海因里希的火炮射程可还没有覆盖到你呢。”
迪斯雷利坐下来猛灌了一口酒,结果没留神差点把金币给卡在喉咙眼儿里。
他呸的一声吐出那枚畿尼,开口道“我现在总算明白莱昂内尔为什么要对编辑部千叮咛万嘱咐的让我们盯紧海涅的作品了,这小子确实是走到哪里骂到哪里,总归一句旧习难改,本性难移。咱们不是把他的稿费结了吗赶紧送他回巴黎,这位大诗人还是交给法国人,让他们头疼去吧。”
说到这儿,他似乎还不解气,又补了一句“我就知道,这帮居住在中东欧的阿什肯纳兹犹太人就是桀骜不驯,犹太人的坏名声有一多半都是他们酿成的。”
“嗯”亚瑟问道“你难道和他们不是同一支吗”
“当然不是。”迪斯雷利骄傲道“我是个高贵的塞法迪犹太人,我的母亲是个西班牙裔犹太人,这是犹太人当中最为高贵的一支。而我的父系则是意大利裔犹太人,我的祖父来自财富之城威尼斯。”
可刚刚说到这里,迪斯雷利自己又觉得不对味儿,他赶忙又补充了一句“当然,我的祖父和威尼斯商人里的吝啬鬼夏洛克没有任何关系。我的血统足以证明,我是个犹太人当中的贵族。”
亚瑟晃荡着酒杯回道“当然了,这点我早就知道。本杰明,就因为你在下院的那番演讲,现在整个不列颠都知道你的祖先是耶路撒冷所罗门圣殿里的犹太拉比了。”
迪斯雷利听到这话,鲜有的一阵脸红“亚瑟,你知道的,我不是那么刻薄的人。我不是故意要羞辱大伙儿的,那只不过是被某几位没教养的议员给气的。”
迪斯雷利本以为亚瑟会因为他在下院的演讲生气,岂料他的这位朋友压根就不在意。
亚瑟耸了耸肩道“我对这些话倒不是很关心,在我看来,政治人物有个性总比没有个性要好。而且,与其对我道歉,你不如多去照顾一下赛克斯夫人的情绪。”
迪斯雷利笑着回道“赛克斯夫人那边你就不用担心了。我和她的关系该怎么说呢我们的感情非常牢靠。除了我的姐姐萨拉以外,我再找不到任何一个比她对我更好的女人了。
她欣赏我的作品,认可我的才华,而且在知道我和布莱克伍德的那段旧恩怨以后,还打算替我去找他们的麻烦。当然了,作为一个有礼有节的绅士,我是不能让她冒这种风险的。
你也知道,布莱克伍德的那帮恶棍连疯狗都咬,他们可不懂得怜香惜玉。更何况,我之所以能够登上下院的舞台,还要多亏了赛克斯夫人替我与林德赫斯特伯爵牵线搭桥。喔,亚瑟,你简直不知道,她对我的关爱简直就像是恨不得把我捧在怀抱里”
亚瑟听到这话,只是古里古怪的瞧了一眼迪斯雷利“本杰明,我现在愈发觉得亚历山大评价你的话有道理了。”
“嗯他在背后偷偷说我什么了”
“没什么。”
亚瑟回忆了一下法国胖子那张带着不屑表情的脸,模仿着他的语气开口道“与其说本杰明是在找情人,不如说他是在给自己找一个新的母亲。”
“啊”迪斯雷利瞪大了眼睛,但他的微表情无不透露出被人猜中的心虚“他妈的,那胖子怎么能如此无礼”
亚瑟双手下压道“冷静,本杰明。这也称不上是对你的贬抑,而且你也不是我今天遇见的第一位急着给自己找母亲的成功男性了。”
迪斯雷利的脏话刚到嘴边,结果又被亚瑟的话生生给顶了回去“我操嗯第一位成功男性成功到了什么地步”
亚瑟扇了扇面前的烟雾“还记得我之前给你介绍的地狱光景吗”
“当然记得。”
亚瑟一挑眉毛“如果是交给我来断案,我会判他在普鲁托斯的监管下受刑一万年。”
“弗朗西斯培根你把他复活了”
“嗯这和培根有什么关系”
迪斯雷利翻了个白眼道“你难道不知道吗培根可是不列颠有名的巨贪,当年他担任大法官的时候经常大摇大摆的当面接受诉讼人的礼金。为此,他被抓进了伦敦塔里服刑,还被处以四万镑的罚金。
不过培根为人倒是挺坦诚的,他不像其他贪官那样百般狡辩,反倒是当庭认罪。甚至他的认罪宣言也很有个性,他说我是这五十年来英国最正义的法官,但给我定罪却是这两百年来议会所做出的最正义的决定。”
亚瑟闻言只是笑了笑“我今天碰见的第一位客人倒是没有培根那么坦诚,不过他的权力却比培根有过之而无不及。”
“所以,他到底是什么人”
“前法兰西共和国外交部长,法兰西帝国外交大臣、宫廷侍卫长、贝尼文托亲王、帝国大副选侯,法兰西波旁王朝部长会议主席及外交大臣,现法兰西七月王朝驻英大使塔列朗佩里戈尔先生。”
“塔列朗”迪斯雷利听到这个名字,立马感觉有些不对“你和他见面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