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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秦王子婴将天下托付给汉高祖刘邦一样,将大隋的天下托付给我的二哥李世民。大隋宗室皆支持我二哥,将来他们也能在新的朝廷占据一席之地,大隋皇室的血脉不会断绝。你却想说服杨道玄当隋帝,让大隋宗室一同为大隋赴死,让你的恩主的近亲远亲血脉都不存于世。”

“你现在说你对大隋忠诚哈,你忠诚什么是要为大隋小皇帝最后的慷慨激昂之举抹黑很忠诚,还是要把好不容易能保住血脉的大隋宗室逼上绝路很忠诚或者你要等着河东百姓被你逼得易子而食,忍无可忍砍下你的脑袋,来成全你的忠诚”

尧君素又上前一步,杨道玄被吓了一跳,没拔出鞘的刀连着鞘敲在尧君素头上。

杨道玄没想到的是,尧君素居然不避不挡,额头上鲜血迸溅。

尧君素满脸血地怒吼道“那我能怎么做我应该怎么做我要怎么做才对得起先主,对得起天下”

他怒吼着怒吼着,眼泪从眼眶满溢出来,与脸上的血混合成了血泪

尧君素怒吼之后,头颅更加低垂,高大的身形变得佝偻。

他的背一点一点地弯曲,膝盖也一点一点地弯曲,就像是被一个大锤子一点一点砸弯一样,扭曲又痛苦万分地弓着背跪在了地上。

“我能怎么办”尧君素哭道,“我知道先帝做得不足之处,我不能劝谏;我知道百姓无辜,我不能救民;我需要报答君恩,却能力有限无能为力;大隋已亡,我应该随先主而去,我却不甘心世上的人都骂先主为昏君暴君,无一百姓记挂先主”

李玄霸冷冰冰道“你既然都知道先主虐民害民,还想让百姓记挂先主。凭什么”

尧君素只哭着不语。

他当然也知道“凭什么”,也问过自己“凭什么”。

但他就是一个对杨广愚忠的人,知道错也要这么做。

尧君素对属下道,等河东郡支撑不下去,就砍掉他的脑袋去投奔他人,但他不会去。

他知道大隋已经灭亡,大隋皇帝早已经失去了民心。

他什么都知道。

只是他做不到。

现在李玄霸把一切撕开,他本心想杀了李玄霸泄愤。

是啊,他知道现在杀了李玄霸一点用都没有。天下共主是李世民,李玄霸只是李世民的弟弟。现在李世民大势已成,李玄霸已经无足轻重。

他杀李玄霸只是单纯泄愤,只是单纯不希望这个“奸臣”能继续活下去。

可李玄霸却出现在他面前,斥责尧君素才是奸臣,而李玄霸自己才是大隋的真正的忠臣。

他劝过谏立过功救过驾,即使在杨广死后,在李渊已经反叛的时候,也没有举起背叛大隋的旗帜,而是为大隋守住边疆,一边抵御突厥,一边剿灭中原趁势而起的丧心病狂之贼。

李世民和李玄霸可以摸着良心说自己对得起大隋对得起皇帝,也对得起天下百姓。

连大隋小皇帝都认为李世民和李玄霸对得起他,在城破前颁布圣旨将天下托付给李世民。

洛阳朝廷的朝臣同意小皇帝颁布这个圣旨,就说明他们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都认为李世民能够成为隋朝的继承人,就像是汉承秦制的汉高祖刘邦一样。

现在逆天下大势的自己,真的是大隋的忠臣,而不是大隋的逆臣吗

尧君素原本对自己忠于先主的思想很坚定,现在他却动摇了。

他真的不是奸臣吗真的是为了大隋和大隋皇帝吗

尧君素抬起头,脸上的表情已经被血和泪完全遮住“晋王殿下,你为何要冒险进城劝我你应该在城外等我自取灭亡。”

李玄霸越过因为敲了尧君素满脸血,吓得手足无措呆立的杨道玄。

他半蹲半跪在尧君素面前,用袖子替尧君素擦干脸上的血,让尧君素能清楚地看到自己,与自己对视。

“我真不在乎你的死活,但我在乎河东郡百姓的死活。”李玄霸冷漠道,“我已经说得很清楚,河东郡百姓为了先主的好大喜功和奢侈享乐已经付出了一切,丁夫死尽丁妇也死伤大半,城中只剩下老弱,所以河东郡这么多土地,你却连粮食都不足。”

李玄霸起身,拂了拂半是血的衣袖“你要为大隋殉死请随意,但河东郡的百姓不能跟着你一起死。为此,我可以单刀赴会身陷险境。这也是我对大隋最后的忠诚。你呢”

尧君素沉默良久,磕头道“我”

额头上的伤口很痛,但尧君素居然只感到了麻木。

“愿降。”

他的脸上再次满布血泪。

李玄霸淡然道“好。”

杨道玄恍惚了一下,在李玄霸的眼神示意下,慌慌张张把刀一丢,将尧君素扶了起来。

尧君素神思恍惚,面有死意。

李玄霸这一席话,断绝了他想要拉着更多人为大隋殉死的心,但坚定了他自己为大隋殉死的心。

仿佛只有这样,他一直以来坚持的理想才不会崩塌。

如果尧君素为了河东郡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