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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要征河东,只能带着这支大唐最后的精兵,自己到河东征粮。

在奠定胜局那一战,李世民三天未卸甲,两日未进食,每日追击二百余里,只留了一只羊在关键一战前与众将士一起分食,鼓舞士气。

河间郡公刘弘基拉着李世民的马劝说,“深入不已,不爱身乎”

李世民回答,“吾竭忠徇国,岂顾身乎”。

李玄霸想着历史中唐太宗说的这句话,深吸了一口塞北的凉气,才冷静下来。

后世李世民一生中有许多有趣的小段子,比如到张难堡时守军不敢开门,李世民脱下头盔说“是我”,堡内守军这才喜极而泣地开门迎接。

但很少人知道,这个小段子后面还有一句话,“左右告以王不食,献浊酒、脱粟饭”。

李世民在和全军分食了那只羊后又是许久没进食,一直到了张难堡,才吃到一顿浊酒糙粟的饱饭。

唐太宗,小秦王,他身上最“苏”的点大概是如此自己练兵,自己打仗,自己搞后勤筹粮,自己做完所有的事。

可就算李世民的精力无限,他也不可能同一时间,做不同的事。

所以当为了不贻误战机,他没时间筹粮的时候就饿着,没时间养伤的时候就熬着。

然后,他就这样饿着伤着熬着,将地和兵都已经快败光,马上就要离开逐鹿天下舞台的大唐,重新拉回逐鹿天下的舞台上,并给后世人留下一个“这是不值一提的碾压局”的印象。

那可真是太苏了,苏得李玄霸牙痒痒。

李玄霸很庆幸自己只是一个“太宗黑”。

一个正常将领正常打仗的时候,都不会吃这些苦。除了李世民之外的大唐将领打仗的时候,也很少吃这些苦。

但李世民总是在“力挽狂澜”时才被派出来,后勤充足的顺风局用不上这位大唐最强的军事将帅。所以他打仗时后勤供应艰难,友军也无法支援,才只能这么熬。

“美强惨”最苏不过。唐太宗如果不吃这些苦,只剩下“美强”没有“惨”,大概以后世的评价就不够“苏”了。

若自己能做到,简直是“太宗黑”的巅峰时刻,自己可太骄傲了。

李玄霸暗自想。

为了完成“太宗黑”的终极使命,自己要做的事还有很多。时间太过仓促,需要抓紧。

因为卫怀王李玄霸,隋大业十年,公元614年逝世,享年十六虚岁。

现在已经是大业九年,公元613年十一月了。

李玄霸不知道明年自己会不会病逝。毕竟病逝这种死法,在医疗资源极其匮乏的古代真的只能听天由命。

母亲病逝是感染疫病,不去涿郡就好了;自己病逝是先天体弱,这是出生就注定的病因,想抗争都无从下手。

只能听天由命了。

所以自己要趁着还活着的时候,多在“太宗黑”的事业上努力才行啊。

李玄霸胡思乱想一通,将“李世民河东之战”的细节仔细回忆了一遍,才继续在脑海里模拟这次的出使。

就算自己熬不过死劫,二哥也绝不会再几天几夜不吃饭不合眼的厮杀。

房乔、杜如晦、长孙无忌、魏徵、薛收都提前只认二哥为主,把父亲丢一边去了;娘亲还在河东之地经营了那么多“义庄”。

就是没有大唐支援,二哥也绝对不会再自己一边打仗一边愁全军上下吃什么。

哪来的傻逼君王让将领打仗还不粮草二哥不是你儿子,早就哗变谋反了,父亲

“阿嚏”

李渊揉了揉鼻子,拿着诏书愁眉苦脸。

“郎君,陛下命你成为山西和河东慰抚使是好事,为何愁眉苦脸”窦夫人疑惑道。

李渊叹气“太子被斥责,与太子同守洛阳的我却被拜为右骁卫将军,领山西和河东慰抚使、太原留守,我总怀疑陛下是在给我设下陷阱。”

窦夫人想了想,道“陛下忌惮太子,不愿意给太子论功。但洛阳防守一战总要给人论功,陛下才将所有功劳都给了郎君,破格提拔郎君。始毕可汗继位后,对大隋逐渐傲慢。陛下命郎君担任慰抚使,应当是想让郎君防备始毕可汗,可能不是阴谋。”

李渊道“或许是吧。唉,不过我还是低调些为好。”

窦夫人道“郎君只要深居简出,再多收受贿赂,换成鹰犬骏马送给陛下,陛下应当就不会忌惮郎君。”

李渊颔首“为夫也是这么想。”

李渊又叹了口气,道“我镇守一方,二郎也镇守一方,陛下应当不会让一家父子各自镇守一地。我是不是该让二郎主动上书辞去官职”

窦夫人眼眸微微闪烁,道“二郎刚立下大功。大隋如今能振奋人心的事很少,二郎此番大胜让陛下心中很是宽慰。现在提议提免了二郎的官,反而会让陛下难做。不如请求陛下命二郎乘胜剿灭吐谷浑残部,等尽了全功后,再将二郎三郎调到郎君身边为将。”

窦夫人笑道“郎君身为慰抚大使,麾下当有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