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他自己也明白的。”
李世民心道,说到李元吉就还小,说到小五就小五已经长大,娘你也真偏心。
但李世民知道母亲偏心是正常的。李元吉才是母亲的孩子。
就算母亲在所有事上都尽可能对小五视若己出,但感情上终究还是不同的。
他只能庆幸,还好自己和阿玄也是母亲的孩子。
李玄霸不知道二哥马上要被母亲赶来大兴。
若他知道,一定提前再和老师们告状一次,让老师们好好教训二哥。
李玄霸在准备留下来求学时就和二哥写了信。二哥回信,狩猎忙,不来。
他真是太服气了。
不愧是连魏徵都劝不动的爱好。
“哼,魏徵劝不动,但母亲还在呢。”李玄霸冷笑,“二哥就是欠母亲的揍”
虽然他不知道二哥正往大兴赶来,但也准确地猜到了二哥的遭遇,只是把不住时间而已。
三位老师都很严格,但对热爱学习又过目不忘的李玄霸而言,这点学习压力不算什么。
薛道衡没教李玄霸作诗,而是教李玄霸公文写作和他在地方为官时的经验,李玄霸没在学习上遇到困难。
他遇到的难处,是宇文弼问他要不要与宇文珠偷偷见一面。
李玄霸想了许久,拒绝了。
他对宇文弼坦白了自己原本的寿数。
“我可能活不过十六岁,所以十六岁之前还是不要见面了。只是书信往来,如果将来我病逝,宇文娘子也不会太难过。”李玄霸道,“请老师为我保密。”
宇文弼叹了口气道“当初我就知道你病弱,也和你商议过,如果你病逝,珠儿还是会入你家的门。”
李玄霸道“我知道。有娘和二哥二嫂照顾,宇文娘子会过得很好很自在,老师请放心。”
宇文弼道“我让珠儿嫁你,是冲着王妃的地位去,很抱歉。”
李玄霸摇头“能让一位优秀的女子继续她的梦想,并让那位优秀的女子成为我的名义上的妻子,是我的福气。”
宇文弼道“你一定能活过死劫。”
李玄霸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等我过完十六岁的生辰,再去见她。老师,请不要和任何人说这件事。”
宇文弼揉了揉李玄霸的脑袋“放心,我谁也不会说。”
宇文弼十分难过,难过得都病倒了。
李玄霸很愧疚。或许他低估了自己在宇文老师心中的地位,应该另找个理由。
但他不想瞒着宇文老师。
如果没有死劫,他其实是想见一见宇文珠的。
穿越十年,前世沧桑的灵魂与这一世孩童的身体已经同化,他可以如孩童一样幼稚地和兄弟打架,能把前世许多事只当经验看待,只有刻骨的孤独感仍旧深入骨髓,难以排解。
李玄霸前世情窦初开是在初中时。
如许多青春期的男女一样,他的情窦初开并非针对某一个特定的人。只是某一日,他突然觉得一个擦肩而过的女孩很可爱,然后意识到了男女之情的存在。
青春期的萌动持续了整个初高中的时代。他也与大部分同龄人一样投身学习,没有早恋,只有心中的悸动不会消失。
那些悸动随着许多描写学生青涩恋爱的杂志,凭借传闻中别人恋爱的故事而变得具体。
然后到了十七岁,他的悸动随着青春和平稳的生活戛然而止。
艰难地求活时,李玄霸没有精力想恋爱、想成家,更没有拖累别人的打算。
只有在生病了过年了的时候,在差点被打死时躺在医院病床上的时候,李玄霸才会发了疯似的希望有人陪着自己。
这时候他就会梦到,少年时的自己与看不清面貌的少女,手牵手走在洒满阳光的校园操场中。
他所有对恋爱的想象,都停留在了少年时。
现在他真的变成了少年,也真的有一位还不知道面貌的少女将会永远陪着他。李玄霸以为自己能够很顺利地与她培养感情,却在临见面的时候退缩了。
如果真的产生了感情,我却要离开这个世界,该怎么办
李玄霸可以很放心地离开父母、离开兄弟。
他知道父亲的慈爱会改变,知道母亲虽然疼爱自己但还有其他疼爱的孩子,知道二哥会为自己号啕大哭但二哥有长孙皇后、有很多如友人般的臣子、有天下。
亲人都会很容易从失去自己的悲伤中走出。
而且他对亲人的感情也都很克制。因为这些亲人都来自史书,他知道他们的未来。
他身边所有的人际关系,大多都是史书中记载过的,大多都是二哥原本就会有的人际关系。
他是附庸,是影子,是凭借太阳的光芒才会被人看见的月亮。
但宇文珠不一样。她是与自己关系紧密的人中,唯一一个史书中不存在的“角色”。
听闻要见面的时候,李玄霸才意识到胆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