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结婚了，有婆姨……就不能和离……”

丁父的声音越来越小。

读书人，要脸。

读书人的事，不能也不能说的这么直白。

说的这么直白，还能叫读书人吗？

“所以别想着走捷径一蹴而就了，事情还是应该靠自己，不用他帮忙我也一定能考上医学院。”

“保定医学院和首都医学院，中间可是差十万八千里呢。”

丁秋楠没有理会的亲爹嘴里的嘟囔，而是伸出了她洁白的小手。

“刚才您说收了许主任的金丹丸？”

“丫头，那不是药，那是我的命……”

“我要钱，就当是从许主任手里买的，包括这高级病房……”

“高级病房的钱我们真的掏不出来。”

一张一张的纸币都放在了丁秋楠的手上。

“不够，不够，这些才多少？我给你的那三十元呢？都拿出来……”

这父女俩经过认真的探讨，现在属实是攻守易型了。

原本正义言辞的丁父此刻有些唯唯诺诺。

“就这么多了，家里还有一点存款留着生活，要是都拿出来，咱们出了医院就要饿肚子。”

丁秋楠把钱都拿在手里数了一遍，也就剩下十六块八。

也就比一个学徒工的月工资多了一块八。

这个单位"块"，其实就是钱的单位"元"的口头替代语，以前都是用银元和硬币，一块银元，两块银元，口口相传就保留下来了。

“就这些吧，不够的话，以后再慢慢还，我去和徐主任说清楚。”

丁秋楠出病房门就看到了许大茂，握紧了手里的纸币走了上去。

“许主任，我有话想和你说。”

许大茂刚抬头，丁秋楠就伸出洁白的手掌，手心里面是那迭纸币。

“您先把钱收下。”

这么大一把，加起来还不够两张大黑十。

虽然许大茂不在乎，但是丁秋楠这么坚持，也只能收下先装在口袋里面。

“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许主任，您的好意我心领了，感谢您的帮忙，这病房还有药丸，您真的是帮了大忙了，您是一个大好人，这点钱我知道不够，这也是我的一片心意，等我以后赚钱了，一定还给您。”

原来就是来发好人卡而已。

果然这才是正常的展开。

“没事，这都是小事，在我这里不值当什么，还有别的事情要说吗？”

丁秋楠沉思了一会，欲言又止的样子让许大茂看的都有些纠结。

“还有别的事情吗？”

“还有……就是我爹刚才说的话，您千万别当真，我们是不可能的。”

丁秋楠说完还对着许大茂鞠了一躬。

搞的许大茂都有些不好意思。

“没了？”

“我爹上赶着想让我出国，这事我爷爷和我说过一些内幕，我爹他当年连考三年都没有考上留洋学堂，这三年才结了婚有了我，后来是卖房子卖地药铺都抵押出去了，才凑够了钱出了国。”

“去的是东洋，待了十多年才回来。”

所谓东洋其实就是隔壁日本。

以前喊日本人都喊"小东洋"，只是这个词语很快就退出了历史舞台，就像是现在还有山河四省的人称呼部分地区的人为"蛮子"一样。

哦，原来是自费出国啊。

“然后呢？”

“然后就兜兜转转的回来了，因为是自费出国留学，又没学到什么东西，而且留学的还是那个国家，属于是重点监察对象，刚开始每周居委会的都会去我家谈话，现在偶尔也能在家附近看到一些陌生的面孔。”

这很难评价，许大茂也不知道怎么说。

自费出国，可能是因为预算不够，所以没有去太远的国家，当时那个情况………还非要去那种地方，具体是什么心思，现在也没有必要深究了。

反正现在人是回来了。

“没了？”

“还有一点……当年他留学回来之后，姑且算是出国留学，因为丁家没有男丁，所以我爷爷逼着他再要一个孩子，结果就是没有办法，非要说的话，我爷爷身体那么好，在他回来短短几年就走了，很大原因就是被他气的。”

这就和听八卦一样，没听的时候不好奇，听了一半之后，就想听一个结果。

丁秋楠就像是说秘密，这秘密说了一半，剩下的倾诉欲恨不得也是一吐为快。

“我爷爷病倒之后告诉我说我爹在国外有孩子，还是两个男孩，双胞胎，这辈子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让那俩丁家孩子认祖归宗。”

许大茂：……

许大茂都不知道要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

在家里生不出孩子，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