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怕还是我怕”
汤之念沉默。
她这张伶牙俐齿的嘴,难得哑口无言。
“汤之念,随便路过一只狗对你吠一声,都会对你的行为和判断产生影响那你真的很逊。”
“你凭什么说我逊”
汤之念一直自认为心态很好,事实也的确如此。
她从偏远的小县城来到大城市,见大千世界,不怯场,还能平静自如地与这里的同学相处。
换成很多人,见到如此巨大的身份物质差距,都无法做到从容不迫。
汤之念从来不自卑。
恒誉国际的学生家庭背景非富即贵,他们会一口流利的英语,每天都有豪车接送,出过国,见过大千世界。
可是她也很棒啊。
她从小在乡下长大,见过万物生长,看着一颗小麦从种下到发芽乃至最后秋收。她知道菜籽是如何打成菜籽油的,也知道一颗鸡蛋多少钱。
所谓的见世面,或许是穿名牌,吃高档西餐,去坐上头等舱去地球的另一端。但也可以是像她这样,穿外婆裁布制作的衣服,吃纯手工制作的麦芽糖,啃自己家种的玉米,知道山间最美丽的风景在那一处高地。
她坦然地接受自己没有拥有的,也不去嫉妒别人拥有的。
因为这个世界有很多面,她不可能都占有。
可是汤之念怕,怕和靳于砷扯上关系,怕惹上麻烦。这是来学校的第一天就吃过的教训,现在她只是为了规避未知的障碍。
靳于砷又怕什么呢
他这样嚣张,不可一世,天不怕地不怕的太子爷。
谁敢说他半句不是。
“说了你也不会懂。”
“行,我不懂。如果你是个孬种,也不配为我做事。”靳于砷重新闭上眼,懒得和她多说“你现在就可以滚了。”
汤之念愤怒。
自来到恒誉市,来到这个新环境,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第一次感到胸腔似有一团愈演愈烈的火等待着喷涌。
凭什么说她是孬种
“我才不是。”她小声嘀咕,声线里似有委屈浮出。
倒也算不上多委屈,只不过在某几秒钟大脑宕机,差点被靳于砷的话带入死胡同。
靳于砷闻言微睁开眼,瞥她。
也不过一两分钟,汤之念调整好自己的状态,朝靳于砷伸手“对了,今天买水的钱你还没转我。”
靳于砷嗤地一声笑了。
气氛在某个瞬间从剑拔弩张归回正常。好似刚才以为拨乱而发出刺耳噪音的琴弦在颤动数下之后,安静和谐。
于是默契地彼此心知肚明,这件事就算这样过去了,也没什么好提了。
但是没有人去深究,这份默契是怎么来的。
“照照镜子吧,看看你这副见钱眼开的样子。”靳于砷点开手机,准备给汤之念的账号转账。
汤之念坦坦荡荡的“爱钱有什么错,总比爱臭男人好。”
靳于砷“行。”
反正他很香的。
保姆车从校园主干道驶出,行驶路线与汤之念记忆中不一样,等她和靳于砷说完话再转头看窗外时,只见高楼和霓虹。
这几乎也是汤之念第一次看恒誉市的夜景,这个绚烂多彩的不夜城,让她感到震撼,又忍不住去探索。
靳于砷打完这场球稍有些疲倦,闭着眼养神。
莫约二十分钟后,到达一处高档的餐厅门口。
谢彭越和叶开畅等人早已经进了餐厅,这会儿就等着靳于砷了。
车停稳,汤之念伸着脖子往窗外看,问靳于砷要干什么。
能干什么
当然是吃饭啊。
饿死了。
车门自动打开,靳于砷率先下去。
汤之念还坐在车上,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下。
靳于砷走过来敲敲汤之念这侧车窗“下来啊。还要我请你吗”
“哦。”
这次,汤之念不像在篮球场上那样远远躲着靳于砷。因她被靳于砷的话点醒,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靳于砷这张嘴巴虽然可以不要,但有些话也是话糙理不糙。
如果她总是在意别人的眼光,那生活得有多累
嘴巴和话长在别人身上,她身子不怕影子斜,走自己的阳光道。
靳于砷走在前,汤之念跟在后。
不沾浮华的地方,却处处都显着奢华。造景精致的餐厅,入门是一道人工溪流,得先经过一道人造的小木桥。
灯火在餐厅的廊上跳跃,在水里呼应,仔细一看,水里有游鱼,天花板上竟然也投投影。
真好看。
汤之念双眼来不及看,匆匆跟上靳于砷的步伐。
包间里,一行人已经点好餐,只等着靳于砷。
一个可以容纳下四五十人的包间,坐着恒誉国际和恒誉实验的球员和体育部的同学,男生女生都有。
房